沉闷的鼓声总算停下了,衙役们已经投入了工作中,将黄员外等人带进了衙门大堂,师爷头破血流,不适合抛头露面,以免影响衙门形象,刘李佤临时把小德子拽过来,站在正堂面对着原告被告观众席,用那喊‘皇上早朝’的嗓子今天自降身价喊道:“老爷升堂!”
“威……武……”衙役们分站两排,敲击着水火棍,代表着官方的威严。
听到如此威严的声音,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数百围观群众都堵在正堂的门口,黄员外站在堂上,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穿着得体,斯文俊秀,也算是一表人才,不过站在黄员外对立面,应该是今天的被告,一听老爷升堂,原告被告同时跪了下去。
在原告和被告的膜拜中,刘李佤闪亮登场。他挺胸昂头背着手,迈着四方步,缓缓走上高台,面对下面人们敬畏的神情,他也体会了一把大权在握所带来的快感。
跪在地上原告被告抬起眼,忽然见到县太爷换人了皆是一愣,黄员外更是脱口而出:“你不是……”
刘李佤淡淡瞥了他一眼,气势十足的坐在县太爷的正位上,同时,刚刚包扎好,全县人民都脸熟的师爷出现了,上前一步朗声宣布:“诸位相亲,本县上一任县令李千基因为涉嫌贪赃枉,已经被罢官削职,具体情况正在进一步审理之中,而这位,就是暂代我县县令一职的刘大人。”
刘李佤原本以为师爷宣布了这个消息,现场的民众会沸腾,或欢呼雀跃贪官落马,或惊诧震惊一位好官被陷害,即便是人走茶凉,也要稍稍表现得热情一点,欢迎新县令走马上任吧?
可此时,衙门内外一片寂静,有个老太太要打喷嚏都憋回去了,人们脸上神情淡漠,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关心,不在意谁是县官,甚至连上一任县官是谁都不知道。这绥宁县是个穷困县,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基本资源都很有限,能给黄员外这样的商贾打工就是金领,在地主家干活的佃户就是白领,其他大多数人为一些来往的客商做一些灵活,基本上都是勉强度日,衙门没有给过他们一丝一毫的帮助,而他们自身也没有任何油水可以刮,基本百姓和衙门是脱节的,毫无关联的,所以才会造就他们如此冷漠的态度。如今之所以来围观,还是因为收了黄员外的银子,制造浩大的声势向官府施压。
刘李佤有些尴尬的笑了,心里无比敬佩那些身在贫困县,还能贪得脑满肠肥的贪官,他们刮的不是油水,是真正的血和泪呀!
不过,新官上任,并不是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最起码黄员外就很激动,因为刘李佤他昨天见过,而且还听了自己含泪的叙述,没准已经对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说不定直接就会把那批丝绸判给自己,黄员外越想越激动,一个头磕在地上,大声道:“请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旁边跪着那个年轻人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刚和李千基打通关系,关键时刻竟然落马了,而且黄员外竟然还与新县令相识,这事儿恐怕不好办了,好在黄员外没有任何证据,只要一口咬定,新县令也无计可施。
这年轻人反应极快,同样磕头大声道:“请老爷为草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