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禾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就这么信任相允鼋此人了。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听见了他与莫湫的对话吧!她赶紧回到了王府,更替了衣物后,急忙向皇宫赶去。
她猜不到即将会发生些什么,她只知道,一切只要顺着松本唯的明示暗示去做就可以了。只是这一路上,她心中难以平静。她还沉浸在昨夜的梦中,而也正因如此,她才更清楚地意识到——过去的已经过去,自己不是泠吟,相允祯也不是什么相琛。
曾经的一切,到了今日都已经应该戛然而止了。但是,有的人不想让这一切这么简单地结束。
她掀开帘幔,看着不远处即将抵达的皇城,似是对身旁人说道:“此去皇城中,或许是不得不变脸了。”
相允鼋听了这句话,并没有即刻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他暂且记下了。
入宫后,二人各自走向了该去的地方。相允鼋去叩开了相允祯的门,而宋千禾被引到了松本唯的寝宫。相允祯惊讶于相允鼋的突然造访,他认为此刻他应该好好陪着自己的六嫂逛街才是,虽然,此刻的相允祯多少有些醋意,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八弟与千禾并没有多久的交情。
只是,让宋千禾意外的是,皇贵妃洪诗烟也在这儿。这一刻,她瞬间记起的是那日在东苑所发生的一切。那次的事情,千禾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原谅这个女人了。
如今,干脆就好好找个机会,了却了自己心头的这一恨吧!早些日子,不是已经下了决心么?
千禾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向二人招呼好了,便坐在她们之间。
“王妃,听说你近日的状况……妾身本想亲自去探访,只是人在宫中多有不便,还劳烦王妃入宫一次……”唯妃拉着她的手,满脸羞愧之情。千禾拍着她柔滑的手背,“哪里的话,你能找我来看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放心吧,我还挺好的。”
洪诗烟自然是看不得这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演绎着姐妹情深。只听那唯妃继续言道:“其实,妾身很是明白,皇上也巴不得王妃能够多入宫几次!”说着,她故意瞥了一眼洪诗烟,“皇上关心王妃,怕王妃因为伤心事而毁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只是,苦于政务繁忙,恐怕也难以得空邀请王妃进宫来坐坐吧!妾身自知皇上心意,便约了王妃前来,不知……”
“明白你的心意,我自然不会怪罪于你!能看见你依旧安好,我也是安心许多了呢!”千禾接了松本唯的话,知道原来今天这出还得让皇上也来搀和一脚才是啊。
松本故意开始说起了家乡话,“一会儿与她挑起矛盾吧,我会提前让宫女去叫他的!”
“明白了!”“你们俩,说什么呢?”洪诗烟自然听不懂。千禾淡然一笑,“就像是例行惯例的招呼,因为用咱们的话没法表达,才会如此交流的。”说着,二女依旧作态礼节。
洪诗烟懒得理会她们嘀咕了什么,而千禾已经开始关注起了这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突然,她看见了洪诗烟手上那些个戒指,心生一计。
“多久去叫人?”“随时都可以。”“那就现在吧!”二人来回几句,又把洪诗烟孤立了。她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因为今天本以为这唯妃只叫了自己一人前来,又不知道所为何事。
宋千禾站起身来,走到洪诗烟面前,“其实呀,唯妃娘娘是为了上回东苑之事,心有惭愧,觉得是因为众人都离开了,我才被恶人掳了去……哎,说来那事情也是奇怪,我还没搞明白,到底是谁把我带走了,就已经回到了王府……”
她走近了洪诗烟,“娘娘,可有听到过什么消息呢?王府里的人可是查了许久都没有什么眉目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露出了无奈笑容,心想当日必然是哪个要想救你这个贱人的家伙把你救走了吧!
谁知此刻,千禾露出了一脸郁闷神色,“贵妃娘娘不知啊,当时,皇上正打算与我说些要事……谁知道会突然冒出来个不速之客呢?而皇上当时究竟要说什么,千禾都没来得及听完整……咳,不知道一会儿皇上会不会过来呢?正好,我也能问个明白了!”
千禾再次展露笑颜,“好像,真是什么惊天的大事的样子。否则,皇上也不会那么小心地要等众人不在时才说呢……”她似乎是仔细地回忆着过往,看着那个样子,洪诗烟就想到了一件令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立后。
难不成相允祯真的想要这个女人做他的皇后?洪诗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指,这些细小的动作当然被千禾看的清清楚楚。她继续试图刺激着洪诗烟,但是,在此之前,她先拉起了洪诗烟的双手。
洪诗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给惊了,毫无反抗的意识就这么被拉起了身。
“贵妃娘娘,如今我在王府里除了一个孩子以外,便没有其他什么可挂念的了。我与唯妃娘娘情同姐妹,如今我大哥也成了家,我也不便再回宋府。若是往后真要常来后宫,也请贵妃娘娘多多担待呢!”千禾的神态语气,不断地再给洪诗烟暗示,自己即将入住此地。
洪诗烟的火气越来越大,却又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气焰,试着用力挣脱宋千禾的双手。
“娘娘……这是……”千禾露出了一脸委屈,“容不得千禾吗?”
“本宫可没这么说过!”
“可是娘娘为何要如此生疏?之前还不是特意给世子找了奶娘,还特意邀请了千禾去东苑赏花吗?难道……娘娘都不过是……”
洪诗烟本来都不想看着她的那副作态,谁知被她这欲言又止激的心里痒的难受,“你想说什么?”
“娘娘……你为何突然这么凶?”千禾竟然眼里含着泪,委屈的快哭出来了!松本也赶紧迎了上去,“王妃,没事吧!娘娘,王妃又没说什么忤逆娘娘的话,娘娘为何要这般生气呢?”
洪诗烟愣了,自己不过是在质问罢了,口气稍微重了一些难道就是凶?
她走到宋千禾面前,气势不倒,“本宫怎么凶你了?不就是让你把话说完吗?至于这样吗?”
“娘娘难不成,是在怀疑千禾些什么?否则,为何要在接待使节的宴席上那般伤我?”
“本宫……哪里有伤你了!”洪诗烟听了她这话更是盛怒了,“你别信口胡诌!”
“啊!”千禾突然叫了一声,摔倒在地——她已经听见了远处的脚步声和门口丫头的眼色。她掌心中的戒指在她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接着,趁众人忙做一团时,丢弃在一旁。
“天呐,王妃,你的脸流血了!”松本唯大声呼喊着。“快去叫御医!这伤口若是不治好,可是要破相的呀!”
洪诗烟彻底惊呆了,直挺挺地愣在原地。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只是大声吼了几句,为何这个女人就会突然摔倒,还会脸上受伤?
相允祯在松本的话才落下时就赶了进来,根本不顾旁人,就冲到了宋千禾身边。
“皇上……皇上……”她故意哭喊着,满是委屈。“千禾,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相允祯回过头去,看着洪诗烟,“刚才朕听见你在大声呵斥王妃,可是你打了她?”
“没有!臣妾没有打过王妃啊!臣妾冤枉啊!”洪诗烟赶紧跪地磕头。
松本唯早就看出了那枚戒指的蹊跷,“呀,这戒指上面有血!”她没有去捡起来,而是指着那地上掉落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