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那手串上有麝香啊!”
“那你说说,皇贵妃为何要给你手串,让你去送给唯妃呢?她要送不能自己去吗?你要送,不会自己选礼吗!”宗人府中惊堂木响,惊得余妃浑身颤抖。
“是贵妃给了我两件东西……”她满脸泪痕抽泣不已,“她先是问我可有去探望过唯妃,我说还没去,她就给了我两件东西,说一件是送给我的,另一件就让我作为礼物去送给唯妃,让我们后宫中人和睦相处!贵妃和我身边的宫人们可都是听见了了的!”
相允祯在另外一间屋子,有人不断地为他传话转达审问的过程。
“去把皇贵妃叫来一起受审,朕倒也是想听听她的说辞。”“是!”黎公公再次离去。
皇贵妃来了,自然是有一旁赐座的。她用绢帕遮挡着自己的鼻子,满脸不悦。
“余妃,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本宫给你两件礼物之中,可都没有什么麝香珠子,可是你自己换了盒子里的东西呀?”
“我没有!”余妃拼命地摇头。她突然想到,在皇贵妃送来东西的时候,两个盒子都不曾被打开。她只是指着其中一个盒子说,把这个盒子送给唯妃,自己不过是照做而已。
余妃老实本分的性子作为现在的后宫之主的皇贵妃当然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她就是不喜欢这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女人——因为她永远都搞不懂,眼前这种蠢笨的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又凭什么皇帝还挺喜欢!
身边的丫头给自己出了主意,如此借刀杀人的方法,她倒是很喜欢。如今,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唯妃身上所戴的手串是出自自己的手,余妃也完全无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很明白,不过是让唯妃无法生育,又不是要害死她的性命,这个余妃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灾祸。
而让她看不顺眼的人,稍稍给些教训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其实这点,宫里头的老人都很明白。余妃才入宫一年多,许多事情根本就不懂,而且思维木讷。这回无辜被牵连,黎公公倒也觉得于心不忍。
可是,为了帮到他想帮的人,让余妃吃点儿苦头也是在所难免的了。他对宗人府里行刑的人打了招呼,让他们都轻点儿对余妃下手。
可是,余妃还是逃不了杖责。才没几下,那娇嫩的肌肤就已经是皮开肉绽了。她很快就昏厥了过去,被人抬下去医治了。
相允祯闭着眼睛,磨着手里自己的珠串儿。突然,他睁开眼睛,微微蹙眉,对黎公公说了句。
“贵妃那儿,帮我多看着些。”“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一丝不为旁人察觉的微笑,浮现在黎公公脸上一瞬。
松本一点都不傻,她知道这回是那个贵妃让余妃背了黑锅。只是苦于自己没有什么能力去帮助受冤屈的余妃,便带着家族特制的治伤药物去了余妃那里。
“让我见见她吧,我知道,这件事情,她肯定不是主谋!”她小声对余妃的贴身婢女说道。婢女看她眼里红红的,很真心,手上还拿着药瓶,就放了她进去。
看见余妃浑身血肉模糊,松本的泪水就这么滑落了下来。
“天呐……天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她捂着嘴,似乎是被眼前的状况吓着了。当然,这不过是她的生存技巧之一——只有这样,才能让余妃相信自己。
一旁的人都看到很清楚。松本交代了旁人如何使用这个药,并认真地说着:“我练舞时也偶尔会摔伤,擦破了的地方只要涂一下,血马上就能止住,好得很快!这个药的秘方是我的家族独有的,即便是宫里的御医也未必能调配得出!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口服给你们看!”
这时候,余妃轻轻回过头,她已经醒了。
“不了……唯妃娘娘……”她用那细若游丝的声音说着,“这事我不怨你,谢谢你的药,我会用的!”
松本听见了她的话,也就安心地点点头,依旧带着些许泪痕离开了。
这一切,也被相允祯看在眼里。
等松本回到了住处,相允祯已经等在了那里。“去看过余妃了?”松本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来,坐到朕身边来!”
松本很听话地过去了。
“你呀,真是心善呐……”相允祯轻轻吻着她的额头,“可是这后宫,绝不是心善就能存活的。你得好好学会保护自己,朕毕竟也得忙碌朝前之事,未必能有闲暇一直陪着你,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松本颔首,“妾身明白……只是,妾身实在是看不得那种情形……余妃实在太可怜了。她又没有要害我性命,为何要……”说着,泪水又流了出来,可是她赶紧擦干净,像是装作强忍住不哭的样子。相允祯自是被她这样的神情举动给绕了心中波澜,双唇即刻压了上去。
“别伤心了,朕会派御医好好替她医治调养。此事,朕会彻查的——可是若不让余妃受些苦,那始作俑者又怎会露出马脚呢?”听着相允祯嘴里小声嘀咕,松本没有任何表情。
离去时,她只对黎公公微微点头。黎公公会意,也就随着相允祯一起离开了。
“看唯妃的样子,似乎不容易马上就安定了心神啊……”黎公公似是很担忧。相允祯听着,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第二天,松本唯就托人带话给相允祯,说想让宋千禾来宫里坐坐陪自己聊聊。听到了宋千禾的名字,相允祯的那股潜藏着的爱意再次爆发了出来。只是,她会愿意再来宫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