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凌厉的眼光扫视了一遍屋内,入目的是床下凌乱的被褥,因被人匆忙打开未关紧而一直在嘎吱作响的柜门,还有单膝跪地淡然自若看不出一点慌乱的左护法。
身旁是拼命抱着自己还有些后怕的两个孩子,地上还有一把摇摇晃晃还未稳稳落地的长剑,男子看着那把长剑危险的眯起双眼,与半跪在跟前的男子质问道,“左护法,你这是在做什么?”
左护法的头垂的更低了些,但依旧是处事不惊淡定的回话,但说话的语速快了些,话语之中还有些不知是真心或是有意的焦急,“宫主恕罪,臣万万没想到是两位小主子藏在了臣的房中,臣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房中有些轻微的动静,睁眼却发现一只剧毒的毒物在臣房中,正向榻处驶来,臣将毒物斩杀之后竟还听见了柜中有细小的动静,便以为是宫外的刺客闯了进来,便不由的将剑指向了那处,谁知…….”
左护法话还未落,便有一女子走进房中,眉头紧蹙,显然已经在外面听了许久,两个孩子见女子进来,便立刻离开父亲,投入女子的怀抱。
房中两个男人显然是对她太过熟悉,男子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将怀中两个孩子看好,便于左护法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左护法看到女子之后亦是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别过眼的瞬间,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亏欠,与不甘。
头再次埋的低了些,在看到女子入门后,左护法握的拳头更紧了,“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不该不由分说就错当两位小主子是刺客,差一点,酿成了大祸。”
男子独自站在左护法跟前,倏地眉头一紧,用脚将方才落到地上的长剑勾起,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之后,稳稳当当的将剑柄握在手中,剑锋,直指跟前之人的喉咙,整个过程,快到差点让人看不清楚。
“那么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男子薄唇轻启,双眼死盯着左护法,只一句话,字字句句都带着让人寒颤的威胁之意。
“臣,任凭宫主处置!”即使是剑抵住了喉咙,依然不能从他眼中看到一种叫做‘畏惧’二字的东西,因被剑抵住了喉咙,他不得不抬起头,只是复杂的看了一眼对面不远处蹙着柳眉旁观着这一切的女子,便立刻垂下眼帘,做出一副任由人摆布的样子。
可男子却丝毫没有因为他做出如此姿态而动容,反倒是更添了一层怒气,将手中的剑快速向前移动了半分,长剑生生的抵住了左护法的喉咙,再向前一毫米,他就会死于这把剑下,“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当真以为除了你,夜宫中无人可用?”
“臣……….不敢!”左护法这才抬眸正眼看向跟前的男人,整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嘴里随是说着不敢,可眼中哪有半分不敢的意思,半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甚至还有半分挑衅的意思。
“你!”男子怒气更盛,剑抵住了左护法的喉咙,再用了半分力,愣是划出了血来。
正当左护法闭上双眼准备接受如此这般的刑罚之时,男子的剑被身后女人一声喝住,“慢着!”
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见他们不再害怕之后,女子走上前去,两指推向剑面,将他手中的剑推离左护法的脖子,继而与男子正色道,“左护法当时发现这剧毒之物心里自然有所防备,在发现这毒物之后身旁柜中又如此恰巧听到了动静,换做是谁也会起这疑心,左护法不过是激进一些罢了,本意还是为了夜宫,为了你我和孩子的安全着想,何错之有?”
男子垂下了手中的利剑,连带着方才划过的血迹一起,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闻言,再次蹙紧了眉头,“柔儿,你可知他方才差点杀了我们的一双儿女,你竟还为他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女子生怕他再次举起手中利剑,急忙将剑从他手中抢过来,丢到了一旁,此刻谁都抓不到的地方,长呼了一口气,与他轻声道,“且不说他并未犯下什么大错,你如此这般杀了朝中左护法,你如何向夜宫朝臣交代,纵是交代的了,左护法无故死在了夜宫,朝局动荡,你身为夜宫宫主,最后Cao心费力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男子的神色愈发的凝重了,女子的声音更低了些,“更何况,如今你也知道,夜宫中朝局不稳,在你之下有多少虎视眈眈的文臣武将,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我想,你该比我更清楚,多事之秋,我该劝你,待臣子宽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