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没料到,最终我成了琏国的新帝。当然,我一称帝,他们必定会马上就来皇城寻我。你们觉得我会让他们进门吗?”
嵇玉书言道:“若是我,必定不会。”接着,他看了一眼尚云初。尚云初同样回道说:“不会,至死不见。”
柏卿月清晰地记得嵇玉书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她明白,这就是眼前三人共同的特质——所以,他们成了能够让国家日益兴盛的帝王。
“旁人多不理解,那些人毕竟是自己的至亲,为何要将他们阻挡在外。而我很明白,真正的亲人,就是在自己都不堪于命运的压迫时也会去帮着亲人一起度过难关的人——而不是只想着自保的人!”
卫泫的眼里有着恨。这份恨,持续了整整二十年。
这天傍晚,柏卿月独自来到了卫泫的屋子里敲开了门。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总算可以用最真实的状态去面对这位女帝王了。
坐到了卫泫身边,柏卿月并不言语,而是帮着卫泫磨墨,让她安静地批完奏折。
当卫泫的朱笔搁置在一旁,松了松胫骨后,见柏卿月依旧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也不擅自翻阅任何书册。她的行为方式,与方靳宗的当年可算是大相近庭。
“你为何突然想到来我这里坐坐呀?”卫泫开口问道。这是柏卿月进来后二人说的第一句话。
柏卿月颔首微笑,顺手把那一堆缃帙卷摆放整齐,“今天听了你说起一些往事,我发现,其实能够称帝的人,真的都是会经历许多异曲同工的过往。所谓人与人之间不同的阅历与悟性,便是把人给区分成三六九等的关键吧!”
卫泫不知道为何柏卿月会突然有这番感悟,只听她继续言道:“我也曾听过央王与泛王诉说自己的过去,他们一个个,也都是经历过太多苦难的人……”
“你呢?”卫泫问道,“你也是差点就成为帝王的人,应该也有些许经历吧!”
柏卿月微微点头。“有些事,我也就与你说,不要告诉他们……毕竟,同是女子,许多话才能够明白得了。”
柏卿月如此吐露,让卫泫吃惊。她本认为,自己多次刁难关于天外来客的安排之事,而这个女子竟然可以心宽大到对自己吐露不曾与他人道的往事?
“方靳宗知道的,也就是我如何失去了家人,成为了国家特工的事。”
“特工?”“就是暗探,或者……也可以是杀手。”
“你?”卫泫的吃惊,随着柏卿月的吐露,逐步升级着。
“不仅是这些事。窃取他国的机密,暗杀敌对头脑,偶尔潜伏到一些危险的地方获取情报……怎么说呢,许多人看到我这种人,就会像是我们现在提防那些要窃取国家秘宝,以及要杀帝王的人一样。”
柏卿月看着卫泫,目光毫无避讳,坦然地说着一切。
“所以在我看来,这世上也从来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有的不过是输与赢罢了。成王败寇的规则,从来都不曾被改变过……这里是如此,那里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