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东玉捧来了饭,初真打发初蕊领着两个弟弟上一边玩去了。随后,巧英又把她听见的说了一遍。灵芝听完,气得差点吐血了,拿右拳头使劲砸了砸桌面,愤然道:“这叫什么来着?当贼的拿抓贼吧?也太不要脸了!我宋灵芝是哪样的人吗?是那种人吗?我打二百里外嫁过来,哪日不是安分守己地伺候丈夫,照顾家里,我跟什么男人勾搭上了?”
初真道:“远志也听他娘说起了,还特意叫我先告诉你一声儿,省得你听别人说起又得上门闹了。四婶您瞧,这村里信您的还是有的,您可不能真的着了那女人的道儿。听我们的,先别那么着急,横竖您再急也不能现成扔了那女人出去不是?她如今怀着娃儿,您一动她,没准她就能赖上您。”
“那我该怎么办?就让她在村里胡说八道?”灵芝气得眼泪花儿都快出来了。
“那倒未必!”宝梳扒完了最后一口饭,放下碗筷道,“她不是想利用谣言来对付您吗?我们也可以以牙还牙,叫她自己下不来台!”
“宝梳你有主意了?”初真忙问道。
“今晚上我不是还有张战贴要去应吗?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四婶这事儿索性嚷开了。她想打地道战,我就直接给她把地皮子炸翻了,叫她那阴暗的地道大白于天下,没处躲藏去!不过这事儿我一个人也起不了多大势头,是姐妹的就搭把手!”
“这还用你说?”海樱一听有大阵仗了,立马兴奋地附和道,“今晚你上哪儿去应帖子?我陪你一块儿去!”
宝梳面露歼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等收工的时候我再细细地跟你们说!”
这天傍晚,曲尘和庞乾纭回到家时,见里里外外安静得出奇,只有芒果被拴在了狗窝里。曲尘有些奇怪,连叫了宝梳几声没人应,又往胳膊海樱叫了几声,也是一个人影儿都没有,感觉瞬间空城了似的。
正在他纳闷不解时,一个陶家的亲戚小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曲尘啊,你可算回来了!你赶紧去瞧瞧吧,你家宝梳在陶老三家门口闹上了!”
“她跑哪儿去闹什么?”曲尘纳闷地问道。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啊!你还是亲自去瞧一眼吧!都是一个村的,何必动那么大肝火呢?往后怎好见面啊?你是见过大世面的,懂大道理的,过去劝劝你家宝梳,她准听你的。”
庞乾纭抖着嘴皮子笑了起来道:“这弟妹还跑人家门口闹去了?是受了多大委屈啊?走,赶紧去瞧一眼!”
曲尘多多少少还是知道宝梳的性子,没把她惹急了,她也很少真跟人大动肝火。想到她上回无缘无故给人推下了冰窟窿,人都还没找出来,曲尘不由地心里一紧,加快步伐往陶家老三走去。
到了那地儿之后,曲尘才明白为什么连海樱家也空无一人,原来都到陶家老三门口了。一眼望去,那门前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堆着人儿,跟看大戏似的。有人看见了曲尘,忙招呼大家让出了一条道儿。曲尘挤进去后,看见宝梳跷腿儿,颇有些掌家娘子的风范坐在了一把太师椅上,那姿态让他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上前就撩开了她的腿儿低头道:“我说的话又忘了?”
“你来干什么呀?”宝梳抬头瞟了他一眼。
曲尘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数落她道:“这么多长辈在跟前,你还真的敢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教过你规矩呢!你上门说事归说事,这点规矩还是该明白的吧?”
“行,”宝梳挣开曲尘的手道,“站着说就站着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曲尘啊,你可来了!”陶家老三陶远山一见着他,如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上前拱了拱手道,“真是惹不起你家这小姑奶奶啊!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何必闹成这样,你说是不是?”
曲尘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就为了早上打翻了我四弟妹做的那些东西吗?你瞧瞧,”陶远山拿着张纸给曲尘看,“还正儿八经儿地列了单子来问我们要,还说跟荷青是签了什么协议的,每日必须供应多少多少茶果子油面儿,要不给就算违约,得赔违约金!这是吓唬我们乡下人不懂吗?你可是我们村出去的大能干人儿,你来说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曲尘拿过那张单子瞧了瞧,果然是列得清清楚楚的,一共六两五钱银子。宝梳在旁添了一句道:“念着本村人,价都是算的成本价,没算实际卖家。若要论真格的,就不是这六两五钱银子了!阮管家,瞧清楚了吗?瞧清楚就别挡着我要帐了!”
曲尘盯着那单子淡淡一笑,顺手便将那账单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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