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一笑,说道,“侧妃不必担心,这种药有一种香味,不管涂抹在什么地方都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就像胭脂的味道一样。而且不会伤害身体,只是对怀孕的女人有危害罢了。”
听她如此一说,霍咏蝶也来了兴趣,疑心问道,“你认识的那个人是谁?她为何有这种东西?而且还是在后宫。”
碧儿知道霍咏蝶的性子,兴趣来了,必然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便扶到她耳边小声的将药的来源告诉给了霍咏蝶。
霍咏蝶瞪大眼睛,“莫非贵妃娘娘的……”
碧儿拦住她,“侧妃,关于贵妃娘娘的事,奴婢并不知道。”霍咏蝶自然知道碧儿说此话的意思,若此时让别人知道的话,她说不定也逃不过被罚,所以还是不要搀和这些事情,她才不管别的女人如何争宠,她要的只有郭平一个人。
见霍咏蝶不再追问,碧儿也放下心来,“侧妃,您可考虑好了?”
霍咏蝶犹豫了片刻,最后眼睛眯了起来,冷哼了一声,紧紧的抓着手中的丝帕,咬牙道,“既然别的女人可以这么做,我也能。你去找她,弄点药过来,记住了千万要小心,若让别人发现,你我的人头都不保。”
碧儿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霍咏蝶会拒绝呢。
就在霍咏蝶计划着如何陷害萧宛瑶的时候,郭平出宫来到关押薛天傲的地方,刚进门便看到满身伤痕,有气无力的他。
真的想让萧宛瑶也来看看,她朝思暮想的人,现在是一副怎样狼狈不堪的模样。就算他是魏国的大将军又如何,就算他以前多么的威风凛凛,在遇到自己之后,还不是一样变成了丧家之犬。
他走上前,抓住薛天傲凌乱的头发,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薛天傲本宫给了你不少时间,你可想好了?”
薛天傲已经被郭平的人折磨的不成样子,却依然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冷冷的等着他,“郭平你如果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何不带着兵再去掠夺土地?偏偏来找我?”
郭平眼神带上了一抹杀气,冲他吼道,“薛天傲你最好想清楚了,现在你的命就在我的手上,我让你生你便生,我让你死你便死,只要你主动让出几个州县给我,我便让你活着离开这里。以你现在大将军的身份,做这件事情应该不难,意下如何呢?”
薛天傲冷哼了一声,“休想。”
郭平气的一把松开他退后几步,怒吼道,“来人,给我继续打。”说完便转身离开牢房,背后响起鞭子抽打在肉身上的声音,却听不到一声他的叫声。
他在牢房门口站了片刻,虽然敬重薛天傲是个男子汉,只可惜他也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听了一会之后,郭平转身离开,走出地牢到一处凉亭内坐了下来,他有些太沉不住气了,所以刚才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而他也知道这些情绪到底是有何而来,自从薛天傲被绑架到这里之后,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萧宛瑶,会想起她一脸的担忧。每每这样,他都不能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事。
郭平站在凉亭内深吸了一口气,他的一名侍卫从远处走来,在他面前跪拜道,“参见太子殿下,这里有一封探子送回来的密函,太子殿下请过目。”
郭平这才回转身,拿过那封密函,看到上面的标记,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那是他和魏国那边消息的一种暗号,只有他知道。
结果密函他冲那侍卫摆了摆手,让他退下,随即打开信封,上面是魏国皇帝唐思奇的亲笔信,内容很简单,就是询问计划进行的如何了。他快要等不及了。
郭平看完信,将那封信丢到湖水中,看着它慢慢的消失在水面,他依旧负手而立,眼睛盯着远方,想要好好的做自己的事,脑子里却不由得再次浮现萧宛瑶的身影,想到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却在为别的男人担心,不由得怒火再次燃烧。
当初,在魏国的时候,萧宛瑶答应嫁给郭平,并且带她来到楚**营的时候,也是薛天傲偷偷潜入军营会面萧宛瑶的那一夜。
郭平见到了魏国的皇帝唐思奇。
206
唐思奇就混在魏国使者里,亲自将萧宛瑶送到他身边,见到唐思奇的时候,郭平自然吃惊不小,等到他说出来意的时候,郭平反复斟酌。
唐思奇要求郭平回到楚国之后,想办法从薛天傲那里要来几个州县,到时候他就可以以叛国的罪名杀了薛天傲,也可以削弱右丞相的势力。
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而且唐思奇也一样痛恨他,作为交换条件,郭平可以得到从薛天傲那里得到的州县的土地。这样一来,唐思奇就可以从右丞相的手中拿过军权,将军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右丞相自然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去求他,到时候他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郭平思量再三,最后答应了唐思奇这个要求,回国之后,他就在策划这件事情,这才将薛天傲抓到楚国,名义是他杀了自己的贴身侍卫-任宏。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将薛天傲在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他担心的是萧宛瑶。
只要薛天傲答应他交给他几个州县,他就会将此事公布天下,到那时候,薛天傲就会成为一个叛国贼,为了保全自己的命,出卖国家的土地。唐思奇不会原谅他,萧宛瑶也必定会对他失望,到那个时候,全天下的人必定也都不会放过他。
只是郭平没有想到,薛天傲如此的难对付。
他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这才又回到地牢,薛天傲已经被打的昏迷过去。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郭平满眼的鄙夷,薛天傲,本宫就不相信你没有服软的时候。
郭平离开那里回到东宫,路过明和宫的时候,稍稍停了片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去了筱禾轩。
珠儿让翠儿一直在宫门外看着,结果却看到郭平去了霍咏蝶那边,于是一肚子的气回到萧宛瑶身边,“太子妃,太子殿下去了侧妃那里,我亲眼看到的。”
萧宛瑶微微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翠儿,“侧妃也是他的妃子,去她那里,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何必这样一脸的不情愿呢。”
翠儿嘟着嘴,“可是若这样下去,太子殿下越来越冷落你,到时候在后宫之中怎么办?”
萧宛瑶满脸的不在乎,冷宫她都住过,又怎么会去想被冷落的事,而且后宫原本就是她最讨厌的地方,“翠儿……”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真的想在这后宫之中过一辈子?凭借了一个男人的恩宠来决定自己的命运?不管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不由自己做主?”
翠儿被萧宛瑶问的哑口无言,最后撇了撇嘴,“翠儿自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女人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一个男人的手中,而那个男人又有那么多的女人,还不如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呢,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比老死在这后宫之中强百倍。”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珠儿急忙拦住她,“翠儿,说话又口无遮拦了。太子妃不过随口说说,你听听便罢了,又乱说。”
翠儿撇了撇嘴,无聊的转身朝门口走去,“太子妃我出去了。”
萧宛瑶点了点头,等翠儿离开之后又对珠儿说道,“翠儿说的本没有错,你又何必训斥她。从来了这里之后,翠儿可是比以往乖巧多了。”
珠儿抿唇道,“太子妃,翠儿就是性子太直了,奴婢担心万一什么时候不小心说错了话,反而招惹麻烦。”
萧宛瑶没有再说什么,微微的叹了口气。珠儿见她的样子,上前道,“太子妃,你几天都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奴婢让人给你熬了一点粥,一会喝了,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现在每日都能感受到孩子在肚子里来回踢,那是一个生命,活生生的生命,而且还是他的孩子。想到这些,她点了点头,打算吃些东西。
然而就在此刻,外面的婢女回禀,“侧妃来了。”
萧宛瑶微微一愣,珠儿也略有些吃惊,这个侧妃平日里傲慢惯了,很少会来这里请安,就算是请安也不过是来知应一声就走了,从未坐过,平日了更是从未来过明和宫,今日却不知为何突然就来了。
珠儿有些疑惑,“侧妃今日怎么来了?倒是奇怪。”
萧宛瑶说道,“你去迎一迎,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太子身边的人,今日来必定有什么事。”
珠儿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在霍咏蝶面前行礼,“奴婢参见侧妃。”然而霍咏蝶连看都不看她,直接哼了一声,“起来吧。”之后便直接进了房间。
萧宛瑶命人给他们倒茶拿了点心,霍咏蝶则在萧宛瑶软榻对面坐了下来,带着一脸的假笑,“姐姐这几日可好?看姐姐肚子越来越大,想要出门走走必定不太方便。”
她淡然一笑,心中想着她来这里肯定不只是来问好的,心里也带着一丝疑惑,说道,“平日里除了出去请安之外,便很少出门了。”
萧宛瑶每日会到宫里给郭平的生母安蓝雨-安贵妃请安,最近又因为她怀孕,走动不方便,安蓝雨嘱咐她没事就不必过来,所以她也就更少出门了。
霍咏蝶一笑,“那姐姐整日了们在明和宫,其不是很没意思,妹妹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不如多来陪陪姐姐聊聊天,也能解解闷。”
她的话一出口,让萧宛瑶身旁的珠儿听的一愣愣的,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个霍咏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然而在萧宛瑶那里,却不这么认为,在后宫之中,越是无事献殷勤的人,背后就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像霍咏蝶这样的,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萧宛瑶笑着点头,“若能这样,自然是好的。本宫来这里时间不长,倒是没有个说知心话的人,妹妹若能如此真是再好不过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直到霍咏蝶的假笑让她实在装不下去了,才起身带着自己的婢女离开。她走之后萧宛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轻笑了一声。
珠儿送她离开之后回到萧宛瑶身边,急忙说道,“太子妃,奴婢怎么觉得侧妃是无事献殷勤呢?她哪里有这么好心。”
萧宛瑶叹了口气,她也如珠儿所想的那样,只是不知道霍咏蝶今天突然来这里到底是为何何事,但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珠儿,侧妃那边你多多注意一些,明日震天和震灵会过来,我现在出入皇宫不方便,你带消息给上官云帆,让他想办法带他们两个进来。”
珠儿有些担忧,“震天和震灵他们和天命是认识的,若带着他们进宫的话,万一碰到一起怎么办?”
萧宛瑶说道,“没关系,我已经吩咐天命明天出去帮我做点事情,大概要傍晚的时候才回来,所以不会有事的,而且现在太子不太来这里,应该不会有事。”
她已经想好了明天用什么借口去让上官云帆进来,最近皇上的身体又犯了一些老毛病,现在皇上比较信任她的医术,经常会招她入宫为他把脉看病。毕竟她是治好太子病的人。
萧宛瑶开了一副药方,其中有两种药,是极为稀有的药,其实这两种药也可以用其他的药代替,只是她故意写成这样,为的就是让皇宫里的太医找不到那种药。
果然,那些太医没有找到药,直接来找了萧宛瑶。她将这件事情揽了下来,又因为上官云帆经营草药生意,所以她想以此为借口找郭平,想让他同意上官云帆入宫。
这夜,郭平晚膳依旧没有来明和宫吃,萧宛瑶特意派人去问了一下,郭平是在自己的书房用的晚膳,于是她便带了一些茶点来到郭平的书房。
萧宛瑶进去的时候,他正在书桌前写字,他没有抬头看她,依旧认真的写字。萧宛瑶让珠儿将点心放好,之后珠儿便离开的书房,出门的时候随手将门关好,此刻房间里就只剩下太子和太子妃。
萧宛瑶慢慢走了过去,没有说话,低头看着郭平写的字,是一首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萧宛瑶不由得慢慢读了出来,诗句里带着浓浓的相思,和淡淡的伤感。读完之后,她略微抬头看去,郭平也正巧低头看她,两个人四目相撞。灯光下,他的目光如水一般清澈,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抹痛楚,不经意间心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她慌忙低下头,不知为何,他那样痛苦的眼神,仿佛来自自己。
他望着她,放下手中的笔,轻声问道,“可知道这首诗的意思?”
萧宛瑶再次将目光集中到那首诗句上,点了点头,“臣妾虽然读书不多,不过这首诗还是见过的。”
郭平微微的叹了口气,“可否解释给本宫听下?”
萧宛瑶再次看向他,不知道为何,但还是幽幽的说道,“人生下来还不会相思,等到会相思了,便害了相思。身像飘浮的云,心像纷飞的柳絮,气像一缕缕游丝,空剩下一丝余香留在此,心上人却已不知道在哪里去留?相思病症候的到来,最猛烈的是什么时候?是灯光半昏半暗时,是月亮半明半亮的时候。”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就仿佛在说此刻的人此刻的事一般,昏暗的灯光下和灯光下的两个人。
她望着那诗句,想起曾经,第一次听到这首的时候,是薛天傲读给她听的,只是和现在不同,那个时候的两个人是在月光下,半明半亮时。
她微微的吸了一口气,不敢看他的眼神,“没想到太子殿下也会喜欢这样的诗句,太过伤感了。倒有点不太像太子做事果断,雷厉风行的性格。”
郭平将目光转移到那首诗句上,“为何这么说?莫非在你眼里,本宫是那种不懂柔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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