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告退!”欧阳云飞依言起身退了出去。
待欧阳云飞出去了,高见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他将茶水放到了御桌上,看着燕玖墨冷郁的脸色,犹豫了一会,小声说道:“皇上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有左相大人他们在,事情总会解决的,您可得保重身体才是。”
听着这话,燕玖墨冷笑一声,“左相?”他瞟了一眼高见,“他究竟是在替朕分忧还是在给朕添乱呢?”
高见神色僵了僵,瞬间明白了燕玖墨话中的意思,宋侍郎可是左相的人啊,这件事会不会也跟左相有关呢?
出了御书房,欧阳云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到御书房来面见皇上,心头总有一股重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想想刚才也是好险,皇上竟然会问他为什么知道虞城的案件,的确,他本来是不知道的,那三个人他也没有见过,只是有些人却是知道,而且还要借他的口来说。只是他想不明白,那人不说的理由。不过也没有什么要紧,对于这些不法之事,他自然不会放任,若是阿离知道的话,他也不会放任的。
从刑部出来的时候,凰非漓也已经将整件事弄清楚了,也明白了现在的形势,如今虞城那边瘟疫蔓延,临都宋昱这个贪官被抓,等待着审问。
走在大街上,凰非漓听着周遭的议论声,无不是跟宋昱的事情有关,震惊、唾骂种种情绪洋溢在临都的上空。因为谎报疫情将一座原本生机盎然的城池变作一座死城,这可是天下震惊的大事。而由此,她心中不得不想,此事的牵连,怕是很广吧,一个侍郎断断是不敢如此胆大妄为的,那他身后的人,又会是谁呢?好像,她心中已经无意识的有了答案了。
身旁,沈浪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说道:“大人,宋侍郎真的欺君罔上、谎报疫情吗?为什么先前没有任何的动静?”
“这其中怕是牵涉很多吧。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凰非漓叹息说道,她随意的看着四周,目光触及处,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坐在二楼的位置上,他清俊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寒意,深邃的眼在看着她,并没有任何的情绪。
街道中央,凰非漓忽的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上方的男子,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他的脸色总是带着些微的苍白,不过他能在这里,心情应该不差吧。只是从他的眼底看到的永远是一汪深潭,不见底,却也让人好奇,以致于越陷越深。这一刻,周遭的声音仿佛停止了一般,两人相对而视,仿佛光与暗的触碰,激起千层光焰,最终融化消散,止于无声的海浪中,一波又一波蔓延开来,牵起心底暗藏的心绪。
“大人,您在看什么?”身旁,沈浪见凰非漓停下脚步不动,不有疑惑说道,随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色更是惊诧,“右相?!”
这话一出,凰非漓猛地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沈浪,再看茶楼的窗口,那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是进了里面吗?她嘴角微牵,唇边泛起一丝苦涩之色,那一日在定远寺中他已经说过了,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后果自负之类的话。可是她竟没有因此有任何的反感不快,反而更想要靠近他。这世上到底有怎样的负累,能让一个人厌恶别人的靠近。
“大人,要上去吗?”沈浪见凰非漓不动,以为她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拜见右相。
凰非漓摇了摇头,“不了,我们回去吧。”此时过去,不过是更招厌恶罢了。想到这里,她轻舒一口气,抬脚朝着前方而去。
沈浪只当凰非漓是害怕右相,毕竟右相的狠辣、古怪的名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也不再说什么,跟着凰非漓离去。
茶楼二楼雅座,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一个黑衣劲装男子站在那一身白衣的男子身后。
“老师,刚刚那不是夏大人吗?”一旁礼部尚书李志航忽然看着旁边的白衣男子说道。
不待箫风瑾说话,旁边司空澜沧不由笑着说道:“自然是她,不然你们老师也不会坐在窗边那么久。”
额,李志航不解的看着司空澜沧,“你的意思是,老师特意在此等候夏大人,那为何不让夏大人进来?”
看了李志航一眼,司空澜沧无奈一笑,这榆木疙瘩。不过总好过人心冷似铁吧,他偏头看向身旁的箫风瑾,“这一次虞城的案子怕是要闹得天翻地覆了,恐怕很多人都会受牵连。不过更让我想不到的是,皇上那边竟然也是同时收到的消息,看来皇上的情报络不简单。”
“那又如何?”箫风瑾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瞟了一眼司空澜沧,那眼神里不带任何的色彩。
司空澜沧眉头微动,忽的一笑,“是啊,那又如何!”对他箫风瑾而言,又有什么事情是要紧的,这般纵情恣意,少有人能及。
一旁,李志航一直低着头,对于官场争斗之事,他向来没有很大的兴趣,他能得今日之位,也是因为这一点。不过,他心里总有那么一点疑问。
忽而李志航抬起头,看着箫风瑾说道:“老师,慧云大师的话是真的吗?夏离会封王拜相?”对于夏离,他心里也挺佩服,当日龚孜右的案子,他竟然敢站出来诉说详情,关键还能得老师相助,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只是——她若是封了相,那老师呢?
箫风瑾嘴角微勾,看着李志航,忽而笑了,“封王拜相?呵,本相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而下一刻,他唇边一冷,“放心,她很快就会在所有人眼前消失。”
消失?司空澜沧诧异的看着箫风瑾,看他的神情不似有假,难道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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