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见白溪那么坚持,一时间也是无奈。
虽然白溪看起来还好,但是毕竟在花房里冻了一晚上,没发烧,可是肯定也是感冒了的。她本身就是个病人,要怎么照顾另外一个病人?
求救似的看向医生,医生也是无奈。
“这位小姐,病人现在需要专业的陪护,你……”
白溪看着医生,目光无比的认真,“给我穿无菌服,或者是什么用什么别的无菌装置。”
医生被白溪的目光吓了一跳,心想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吓人的眼神窠。
白溪不知道,因为过于紧张和焦虑,她的双眼充满了红血丝。看着医生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太过专注,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一双红色的眼睛,眼白遍布红丝,又直直的瞪着你……
医生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好,好吧。”
护士赶紧带着白溪去做了个检查,索性她只是因为冷而冻的感冒的,而不是病毒性感冒,所以不传染。
安全起见,护士还是给她消了毒,穿上防护服,这才进了病房。
楼正勋因为高烧,整个人都陷入了昏睡。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潮,呼吸声“呼哧呼哧”的,像是个破旧的风箱。
白溪慢慢走到床前,眼泪就落下来了。心里像是豁了个口子,疼得要死。
她吸了吸鼻子,拿起毛巾,又从洗手间接了一些温水。拧干了毛巾,给楼正勋擦一擦。
他昨晚实在是冻的太厉害了,这会儿高烧不退,医生又是才去物理降温,又是打退烧针的,竟然不怎么管用。
楼正勋脖子下边枕着一个小冰袋,人被摆成大字型,腋窝、腘窝都放了冰袋,脚心也捂着冰。
衣服已经被换了下来,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病号服。手上扎着针,身上的衣服似乎被解开过,旁边还放着酒精棉。
白溪又是害怕又是心疼,从桌子上拿起酒精棉,接着就要解开楼正勋的衣服给他擦身体。
她刚要去解开他的衣带,谁知楼正勋就动了一下。
白溪吓了一跳,以为他醒过来了,连忙叫“二叔”,谁知道楼正勋依旧闭着眼睛。
刚好有护士进来换冰袋,见白溪那么紧张的样子,就好心的解释,“小姐,不用叫了。病人现在发高烧,人没办法清醒的。”
“我刚才看见他动了!”
护士眨了眨眼,有些惊讶,“你做了什么吗?”
“我想要解开他的衣服,给他擦身体,他就动了一下。”
护士点了点头,脸上似乎有些遗憾,“是这样的,这位先生好像不喜欢别人碰他……”
白溪似乎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怔怔的看着护士。
护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位先生刚到的时候还有意识,我想给他换衣服,他就把我赶出去了,自己换上的。后来我进来,要给他解开衣服,用酒精棉擦身体,他硬是把我骂出去了。刚才他动了那一下……想必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别人碰他吧。”
白溪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楼正勋这是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碰他,心里又是安慰又是生气。
这人都病了,怎么能还这么不讲理呢!
那护士有些哀怨的看着楼正勋,“难得见到这么帅的病人啊……”
白溪心中一怔,苦笑了一下。
她明白二叔为什么会不想让她们近身了。
护士抽出冰袋,接着就出门去了。
白溪想了想,趴在楼正勋的耳边说了好几遍“我是白溪”,果然看见楼二叔放松下来。
白溪叹了口气,解开他的衣服,拿起酒精棉,仔仔细细的给他擦起了身来。
高烧时候的物理降温,最好是把冰块放在血液流通比较集中的腋窝等处。而用酒精擦拭的话,最好是背部和腋窝等。
白溪没办法给楼正勋翻过身来,只能仔仔细细的给他擦了擦前面。
陆陆续续擦了两三遍,楼正勋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
傍晚的时候就撤掉了冰袋,等到晚上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
“二叔,你感觉怎么样?”白溪紧张的凑过去,小心的查看他的状况。
楼正勋伸出手,虚虚的握住她,“放心,我没事。”
嗓子像是干裂了似的,听起来就让人扎扎的疼。
白溪心里又是一酸,拿起准备好的温水,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他。
干燥的嗓子终于得到了一点抚慰,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就好了一些。
“你呢?”
白溪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小感冒。早上的时候已经打过针了,为了怕传染你,才穿上了防护服。”
楼正勋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让你跟着受苦了。”
白溪眼眶一下红了起来,抽抽鼻子,小狗似的把脑袋窝在他的耳边,“这有什么呢,不过就是照顾照顾你。”
楼正勋轻笑,“靠着我睡会儿吧,昨天就没好好睡,今天又被吓到了吧?”
白溪委屈的“嗯”了一声,“你就会吓唬我。”
楼正勋挪了挪身子,病床就空出一大块来。
高等病房的病床也是不一样的,虽然比不上家里的双人床大,但是大小也足够两个人躺着了。
白溪犹豫了一下,接着还是躺了下来。
有些可怜的团起来,偎在楼正勋的身上。
楼正勋侧过身来,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白溪的后背。
不时亲亲她,安慰她,白溪果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见白溪睡着了,楼正勋闭上了眼睛。少顷,再睁开的时候,目光里不复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