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你的重点在这里？

“再说了！谁告诉你我为他丢了命？”

不对，她的确是因为他丢了命没错，但不是沈彦说的那个意思啊！这家伙怎么说的跟她为了百里闻殉情似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彦摩挲着苏末的眉眼，脸上带着淡淡的遗憾：“不管你的前世到底怎么样，总归是我没有办法踏足的，我只是有些羡慕也有些嫉妒。如果你前世的时候也遇到我就好了。”

听到他这句话，苏末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是啊，前世如果也遇到这个男人就好了。

如果遇到的是他，或许她十**岁的时候，不，或许及笄礼之后，她就会为他披上大红嫁衣，和他拜天地拜高堂，心甘情愿的为他成为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而不是在师傅去世后游荡在江湖内外，看似潇洒肆意，却活得像一缕孤魂。

如果不是太寂寞，又怎么会被百里闻钻了空子？

倚在沈彦怀里，苏末轻轻的笑了：“我和你说说我前世的事情怎么样？”

“好啊。”沈彦把她抱紧，看着她的眉目温柔的不可思议。

“前世啊……”

前世的她身世并不好，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童，三岁的时候家乡发大水，父母亲人不是淹死就是因为瘟疫病死，她这个体质本来就是活不长的命，却幸运的遇到了师祖和师傅。

师傅是真正的天潢贵胄，是那个被称为千古一帝的盛世大唐缔造者最喜爱的女儿，喜爱到给她的封号，都是他的龙兴之地晋阳。

她懂事比较早，却也有调皮的时候，小时候一旦因为贪玩不用功，第二天绝对会迎来重罚。

小小的孩子总是耐不住性子的，也无法理解师傅的良苦用心，甚至因为师傅有时候罚的狠了，开始怀疑师傅是不是不喜欢她，是不是把她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尾巴小累赘。

直到她十三岁那年，贞观二十二年。

那年冬天漫天的大雪遮盖了整个长安城，大明宫也是一片雪白。

那是她倒数第二次见到太宗皇帝，最后一次是次年六月份太宗驾崩的时候。

那时候师傅才二十岁吧，只比她大了七岁呢，待她却比早已模糊的娘亲要疼爱温柔。虽然严厉的时候更严厉。

那时候太宗皇帝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她跪在殿外看着寝宫内那对父女强忍泪意用轻松的语气聊着轻松的话题，气氛却让她忍不住落泪。

出了皇宫之后，师傅就执意要闯突厥圣山采摘千月莲给太宗皇帝续命，她想要跟着，却被师傅骂了回去，师傅临走前，留了一份她穷尽心力修改过的冰火玄功给她。

师祖虽然多年前就根据师傅的体质创了冰火玄功，也用这份功法保住了师傅本该早夭的性命，但师祖即便再功参造化，不是真正的冰火体质，创的玄功总是有些问题的。

而她练的玄功一开始就是被师傅修改了一些的那一份，师傅那么严厉的监督她练功，不过是害怕一个不小心丢了她的命。

而十三岁那年，大明宫外，二十岁的师傅把修改完毕不会再有问题的玄功丢给她，自己冒着朔雪和北风爬上了突厥的圣山。

她永远都记得，三岁那年，粉雕玉琢的那个小小的女孩子怜惜的把她抱起来，声音还带着奶音：“早夭命相，真可怜啊，我救救你好不好？”

是啊，真可怜，可是师傅救我，谁又能救师傅呢？

千月莲最终采到了，却并没有派上用场，师傅回来那日，太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一直等到见到了师傅，才闭了眼。

那时候师傅二十一岁，拼尽了性命采到的救命的那朵花，最后被师傅丢到了她的手上，被突厥三大高手联手重伤的经脉再也撑不住，在太宗驾崩不到一刻钟，师傅也跟着去了。

抹了一把脸，苏末吸了吸鼻子：“我要那朵花有什么用呢？师傅真傻，有时间去拼命夺那朵花，不如寻师祖更容易。”

可其实她知道的，师祖那时候大概是故意不出现的吧，师祖那样超然物外的人，对天地的命数了然于心，必然是知道太宗和师傅的命途的，甚至连她的命途，师祖也应该是知晓的，所以在师傅去突厥的时候，她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师祖。

“师傅没有了，师祖更不知道去了哪里修行，高宗把我当公主在皇宫里养到了十五岁，我的及笄礼还是王皇后主持的。”

“然后呢？”沈彦帮忙擦掉苏末脸颊上的泪，轻声问道。

“然后啊。”苏末有些调皮的笑了笑：“然后高宗想为我指婚，拿了满朝文武俊俏子弟的册子给我，叫我挑呢！”

沈彦：“……你没有挑吧？”还是说，末儿挑了，然后挑到了百里闻？想到这里，沈彦的面色有些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