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你没有听清我的话吗?那我再说一遍……”
“不要!”
程心收回手,紧紧攥着被子,身子往逃离秦盛的方向挪去,本就气色极差的脸,显得更是苍白。
“我要你和梁成君订婚。”
程心打了一个寒颤,双手捂着耳朵,咬着唇不肯看向秦盛。
秦盛伸出手抓着程心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还是笃定而残忍:
“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恢复好后,我立刻给你举行订婚典礼。”
如麋鹿般纯净无辜的眼睛死死盯着秦盛,直到里面缓缓盛满了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气得浑身发抖,气得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只能看着眼前的秦盛,无力又绝望。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究竟是有多恨她,才会这样羞辱她!
她最最不想要回到成君哥哥身边去,只因此时的程心早就配不上梁成君,她希望和梁成君划开最远的距离,她不想再去打扰年少时的人,那是她唯一干净的东西了。
但是秦盛!为什么他要这么狠!
无毒不丈夫,她真是见识到了!
她张了张嘴,从喉咙中硬生生挤出三个字:
“为什么?”
“只不过是一个订婚,你不会嫁给他。”秦盛想要去吻程心,她厌恶地避开了。
“为什么?”再次发问。
秦盛看着她,程心原以为他不会给她解释。
“因为梁成君压下了云潇的任职文书,他的交换条件是拿你去换。”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取其辱,云潇,是蒋云潇吧,上次她在酒吧里见到那个人,任职文书和她,秦盛这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
她瘫软在床上,闷闷地对秦盛说道:
“你滚,秦盛你给我滚!”
“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
脸深深地埋在枕头中,眼泪不断地渗进枕头中,此刻的她,好像重新回到了四个月前的那天。
她的整个世界都暗了,她所喜欢的一切,毁于一旦。
现在,当秦盛说出那样一句话的时候,那些她讳疾忌医的伤口又被血淋淋地撕开,而且比当初的时候还要疼。
经过溃烂的伤口,真是酸爽地让她不敢直视。
半个月内恢复是吗?
呵呵。
半夜的时候,程心幽幽地从床上起来,走进厕所。不久厕所中传来激烈的水声,除了水声,其他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站在喷头下,冰冷的水从她的头顶淋下,顺流而下,打湿她的全身。肚子上的伤口发出火辣辣的刺痛。
冰与火的交加,程心终于忍受不住,唇齿间逸出低低的呼痛声。
淋了五分钟,她的双腿已经撑不住,已经泛紫的手扶着墙壁,眼睛黑的令人颤抖,只是眼前的景象模糊地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当秦盛接到电话的时候,宿醉难醒的酒意瞬间消失,浑身猛地出了一身冷汗,秦舒将秦盛送到医院的时候,她都能够感到秦盛快要崩溃的神经。
快步地冲进程心的病房,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程心,脸色和雪白的被子几乎是一个颜色,整个人沉寂地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
整个胸腔都空荡荡的,来时那揪紧撕裂时传来不断疼痛的心脏好像已经被蒸发了一般,半点感受不到它的跳动。
秦盛快速地走到病床边,拨开医生,伸出手指放在程心的鼻下,指尖不住地颤抖,他为什么,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了……
手指碰了碰程心的脸颊,冰冷,毫无一个人该有的体温。
手摸着程心还有些湿的头发,粗哑低沉的声音在病房内幽幽地响起:
“你们是不是都想死了?”
在场的医生护士被秦盛的话吓出一身冷汗,一个护士磕磕巴巴地说道:
“我、我来查房的时候,发现、发现厕所的灯开着,就看见、看见程小姐昏倒在、在、在地上,花洒还在放着冷水。”
秦盛摸着程心的手一顿,眼里漆黑无光,他低低地呢喃:
“你说,她自己半夜起来去冲澡冷水澡?”
“是、是啊。”
“你们怎么看着她的,恩?”
“我有叮嘱程小姐不要碰冷水的,她也说知道了……”护士有些委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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