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皓天,没有时间了
聂皓天和林微重新回到边境的小旅馆。他们出发前,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停放,房间内的东西都没有被动过。
聂皓天把重要装备背上身,眼睛瞟向房间木地板上的一处鞋印,他眸色深沉,拉着林微便匆忙下楼。
林微奇怪望着他:“这是?”
“先离开。”他并不慌张,但拖她走出的步伐却急促,旅馆老板微笑着迎上来:“不吃早饭便离开吗?昨晚边境失火,外面又暴雨成灾,唉,兵荒马乱的,你们这是要走?”
林微接过老板递上来的茶,刚想喝一口,便被聂皓天以眼神制止住。聂皓天淡笑着把帐结了,带她绕到后方街口。
林微:“我们的车子在后院啊。”
“已经暴露了,走。”
近越边境的军区,是张部长与其部众的势力。能有雄心一逐天下的人,背后必有军队受命于他。
所以,聂皓天此行前来,是偷偷潜伏而至。行踪若败露,不但是越境内的黑木残部,还是国内的张派军队,都欲除之而后快。
他此前所想,像黑木这种组织,虽装备精良、丧心病狂,但实乃乌合之众,只要首领一除,蛇无头便不能行,整个黑木不瓦解,但也得乱上一阵子。
但昨夜回到国境至今,一直被黑木残部追赶,显示黑木组织不但未乱,似乎还比之前更加有勇有谋。
“我想,黑木内部已经迅速的上位了新的领袖。”
他坦承心中顾虑,城市的出口公路,特种兵和各级警察重重封路。他和林微走近高速路的出口处:“今晚得走山道。”
“走出去?”她微讶,他笑道:“春华8点会开直升机来接我们。”
“野,太好咧。”她欢呼跳跃,他把她拖到怀里亲了几口。
果然,还是得把她放到手边才能安心。如果他去执行任务,而她一个人留守旅馆,反而被敌人袭击了怎么办?
突然就开心,她因为爱他,而不惜与他身犯险境。既然处处皆险,那他和她便终生绑在一起,不管是坦途还是绝境,总归能握着她的手,享心灵的幸福和安乐。
既是别军的地盘,刘春华未经申报,便不能随意开军机进入布防的领空。他们便要偷偷摸摸的到达预先约好的地点碰头。
北部的海域,礁石林立。海傍最高的岸壁,平坦的石壁上,聂皓天拥着林微,晚霞余光在云间悄然隐退,金光茫茫的海面,那一层像金沙一样的绝色,也在黑幕后一分一分的消退。
金黄流泻与蓝色波光的海面在中间断层,沉醉在美景中的女人,耳垂被男人轻轻的啃咬,他的手指慢慢的挑进她的衣服之内:“微微,你记得吗?我们在猎岛的树林里做过,海边做过,沙漠上也做过……这里,也很适合。”
“嗯?”她甜笑着要推开他,他的吻却更加要命的疯狂起来:
“微微,我们的足迹要遍布世界每一个角落的每一处。”
“啊……”
她被他以泛滥的热情压在礁石上,心里既甜蜜又好笑:世界那么大,他竟然要做遍世界各处?
好大的口气。不过,她也期待。
这男人,端严军服下的血液里流淌着太多的渴望和叛逆,他性格里被军旗所压下的放肆和张狂,全都在面对她的时候,以另一种最疯狂的形式发泄出来。
比如,越是危险,越是生僻的地方,他兴趣越高。
海岸的冷风吹不熄身体升腾的热情,但是,在约定的时间,刘春华的军机却还是没有来。
聂皓天把外套给她围紧,撑着腰望着广阔却安静的苍穹。
她担忧的神色:“会不会有事耽误了?”
“春华的直升机不会误点。如果误了……”
他拉着她转过身,跳下礁石,巨大的礁石遮挡的后方,一声愤恨、嫉妒、失控,总之夹杂着无数种情绪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聂司令好兴致啊,逃亡路上,也不忘爽上一把。哈哈哈……是因为知道命不久矣,才珍惜的吃下最后的一口饭吗?”
刚与聂皓天在礁石处站稳的林微,惊诧的望着前方:“狂讯?”
“林小姐记忆力很好,不过,我现在不叫狂讯。我是黑木组织的新领袖。”
“那你叫:黑讯?哈,真难听。”聂皓天冷笑着,把林微拉到身后,侧过半边身子便稳稳的遮挡住她:“狂讯,你不会认为,在陆地,单凭你黑木那几个散兵游勇,就能把我聂皓天打垮吧?”
聂皓天向着他的身后一指,手里已拿着一个微型的遥控器:“你认为,没有一丝防范,我会放心的和我女人做坏事儿?”
林微:“……”
她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这片礁石后埋下了炸药。
狂讯的目光阴沉,他确实低估了聂皓天。黑木组织布下天罗地网等他来袭,以图来个瓮中捉鳖。只要聂皓天进了黑木,便要把他锉骨扬灰。
狂讯的计划,百无遗漏,故意让狂妄的黑罗正面迎敌,以聂皓天的能力,必能除掉黑罗,他再夺了黑木的控制权,把聂皓天猎杀在越境。
却不想,聂皓天竟然利用百年一遇的大暴雨,在当地成为一片汪洋的时间借水而遁,狂讯布下的重兵和机关,竟然半分都没把他沾着。
聂皓天这个兵王,以正途果然无法憾动他半分。幸而他有杀着。
狂讯手指向后一挥,几名黑木残部推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头发凌乱,面容消瘦,虚弱的身体微弯,站都站不稳,双脚被黑衣歹徒拖着才勉强走近来,她大而无神的眼睛在骤见林微的那一刹那,绽放无限神采:“微微……”
“妈妈!”林微极速向前奔过去,却被聂皓天在后提着领子,轻轻的拉了回来:“危险。”
“不,妈妈,妈妈……”林微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被悲伤打击得丝毫不剩,眼里只有虚弱得只余一点气息的妈妈。
“微微,是我的微微?”纪敏如在惊喜后又不能相信的摇头:“不,不可能……”
“妈妈,我是你的微微啊,真的是微微。”她抚着剧痛的胸口,双膝一软跪在她的前方:“女儿不孝,是我的错。狂讯,你放了她。”
“把聂皓天,我就放了她。”
“狂讯!”她尖叫出声,行近崩溃。这个场面如此熟悉,曾经她的前面是虎爷,狂讯的手中是聂臻。
如今,身边是聂皓天,狂讯手中的是妈妈。
为什么,总是我的至亲血肉?她跪在地上,再坚强,也无力抵抗那接近无助的压迫和崩溃感。
妈妈会死,因为她。因为不孝的女儿,妈妈一直以为女儿已死,一个人独走天涯寻找绝情的丈夫复仇,而作为女儿,她回来日久,竟然没有好好的寻找过妈妈。
如今,她又要亲眼看着妈妈在自己的身前倒下吗?
狂讯急骤的笑声短促又疯狂:“聂皓天,按啊,爆炸啊,呯……把你的丈母娘炸得灰飞烟灭啊。”
聂皓天脸容沉狠,眸子里杀意疯狂。狂讯不等他反应,望着地上跪着痛苦不堪的林微,心头的快意把他的理智完全扑灭。
他是有多自虐,才会站在礁石上,一直看着,听着她和聂皓天行亲热之事?那样痛,那样屈辱,他爱了她这么多年,她从不曾这么无耻的在他的身下盛放过。
他对她的怜惜和爱意,在闭眼听着林微在聂皓天身下的娇吟声中,一点一点的化作屈辱和仇恨。
你尽情的欢娱吧!让我此生都记住你和他的这一幕,让爱情变成屈辱,从此斩断你的牵绊。
“啪”的一声枪响,海傍间传来纪敏如疼痛后的尖叫。跪着的林微往前扑,看着妈咪的肩膊喷出鲜血,她崩溃的大吼:“狂讯,不要,求你,我换她。你要杀就杀我,不要伤害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