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渗进,依稀可见床上大红的枕被整齐。他浴后躺在床上,以手抚摸着丝滑的棉被:“其实你是不是还生气?你不喜欢红色,嫌弃它俗气,可是我却就偏偏要大红特红的添喜气。嗯,我是固执了点,床上用品,本来就应该老婆来挑。你回来,我明天陪你挑新的,好不好?”
无声的夜,无言的诉说……
傍晚,聂皓天才出军委,便被项子翼截在门口,一把将聂皓天扯上车,项子翼急匆匆的便开动了车子。
聂皓天淡定以待:“什么事让我们太子爷急成这样?连司机也不带。”
“虎爷病了3天,这军委、常委上上下下,说得出名字的,排不上号的,都去探望了。你既是军中高官,又是他的亲外孙,却一次都没到过,这像话吗?”
“医院的门槛不是都被探视的人踩烂了吗?还差我一个?”
“虎爷病这一场,他最想见的人谁?你不会不知道。”项子翼叹气,正容望他:“够了,用4年时间去怀念一个女人,到此为止吧!虎爷当年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要怪他,难道还能怪一辈子?”
“我没怪过他。”红绿灯前,聂皓天突然打开车门下车,向着太子项微招了招手,从穿棱的车流中绝尘而去。
项子翼望着在车流中插着口袋离开的背影,摇头:“林微啊林微,我现在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一个冷静理智的人,愚蠢的怀念至此?只可惜,我未曾认识你。”
聂皓天这个在新婚前夜突然遇难的特种兵女友,对于项子翼这一众在军委大院、宿舍小区长大的红几代来说,林微是他们当中挺神奇的存在。
但此前,聂皓天未曾把林微介绍给发小们认识,而当她遇难后,她的档案便被当成绝密,被聂皓天长久的封存起来。
一个已死的失踪女兵,因着聂皓天对她固执的思念而成为一个神奇的名字。但这名字又仅仅只是名字而已,她存在和消失的最根本意义,便是使一个强大的聂皓天成长为一个伟大的聂皓天。
在林微消失之后,聂皓天对权势的渴求,达到了让人吃惊的程度。失去至爱的聂皓天,似乎还是那一个聂皓天,沉静稳重,内敛傲冷。但是他却在短短4年间,晋升为少将,成为军中最年轻的集团军副司令官,并进入军委的候选班子。
作为聂皓天的发小,作为一个熟知军政两界游戏规则的太子爷,项子翼明白聂皓天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这个圈子,正更紧的握紧了未来军界话语权。
项子翼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把车在一处停车场停下。鉴于现正是下班车流的高峰期,司机不在,他决定下车走走。绕过车水马路的后街,正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建筑群,墙边一束红色的果子向外垂坠,他伫足细看,不知何故,突然萌发一丝浪漫念头: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后颈传来剧烈疼痛,他茫然回头,只看清一抹红影,身子便摇摇后坠,失却意识的那一刻,他闻到浅而芬芳的花香,听得她淡淡的笑:太子爷好文彩啊!
项子翼醒来,后颈部处,似乎被搽上了一种药膏,清清凉凉的花香味儿,让他不再感觉到疼痛。
他双手被绑在后,眼睛被蒙上黑布,漆黑的空间里,稳定的脚步声向他一步一步走近,那一抹丁香味儿逐渐芬芳。
“你是谁?”他被绑架了?堂堂太子爷在天子脚下,竟然被绑架了?
而且,这女人还知道他的身份。
知道他的身份还敢绑架他。这女人不是疯了就是醉了。
黑暗里的声音虽然因故意压抑而显得沙哑,但却仍能听得出她很年轻:“项少爷无须惊恐,只要你合作,我不会伤你一分一毫。”
“你想要什么?你要是敢伤我,只怕走不出这京城半里。”
“呵呵!”女子轻笑:“像太子爷这种人中之龙,我哪舍得伤你?就是想借点东西用用。”
“这位姑娘,我姓项的手里东西多的是,你想要什么开口就是了。何必打打杀杀?”
“嗯。”这一声“嗯”凑到耳际,他的腮边被温暖气息呵着,像被羽毛搔在滑嫩的皮肤上,奇异的让他腮边微麻。
身边淡淡花香,这女绑匪言谈之间,温和温秀,就像是和他谈风论月似的轻松随意。他明明身处险境,但却并不感觉到讨厌,甚至初时的一点担心,也慢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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