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你听我说,”阎誉掰正她的脸,“你该知道,政商不分家。在上京,比较突出的几个家族有我们阎家、你那杨奶奶所在的傅家、还有俞家和卢家。
其中我们阎家是政商双栖,但以商业为主;而傅家则是一个军人世家,在政坛军事上都很说得上话;俞家是一个世代的书香世家,在上京文坛有深厚的影响力;卢家,也就是你的卢芳老师所在的家族,则是一个艺术家族,她们家的每一个人都能上手一到两种不同的乐器,但是在上京圈子里,卢家这种技能显得有些鸡肋。”
见马娉婷认真听起来,阎誉笑了笑,继续道:“傅珊珊就是傅家的三小姐,算是你杨奶奶的侄孙女儿。
大家毕竟都在一个圈子里,互相来往肯定是必不可少的,我和她也差不多认识快有十年了。
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女孩子,虽然出生在军人世家,却没有继承他们家的一副好身骨,出生就带病,医生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病,只说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也不能受到刺激。
傅家到现在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孙,所以无不把医生的话奉为圭臬,傅老爷子虽然脾气硬气,但对傅珊珊还是比较和颜悦色的。”
“找这么说来,你是怕她受刺激发病,才对她态度那么温和的喽。”马娉婷眯了眯猫似的大眼,怀疑的看向阎誉,一字一顿道,“敢不敢说出靠谱一点的理由,我相信,你肯定是有一部分她有病的原因在里面,可是这不是唯一的、最重要的原因。”
见马娉婷一脸认真的样子,阎誉低低叹息一声,“娃娃,有时候,我希望你不要那么敏感、那么聪明。”
“阎誉,你不知道,其实我一点都不聪明……”这些你认为的聪明,都是偷来的,只不过是多活了一世,不再像以前那么单蠢而已,“我只是希望,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当伙伴,就不要每次话只说一半,这种不痛不痒的理由,我真的难以接受。
你,不是一个会因为谁有什么病痛而心软的人,你的眼睛里有太多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娃娃”,阎誉听她说到这里,一把抱住她,“有些事情你不需要懂,我会全部解决,你只要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在我身边,在我怀里快乐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像今天在‘无二’那样吃你想吃的就行。”
轻轻挣脱他的怀抱,马娉婷突然朝她粲然一笑,“可惜我不是真的布娃娃,不可能主人抬起哪一只手,我就动哪一只手,不可能每件事情都按主人的话去做。”
她话落,在阎誉怔愣的当儿,却又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开玩笑的啦,刚刚吃完东西,又说了这些话,我好累哦,先睡一下,到酒店了再叫我。”
说完,就靠向椅背,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起来。
阎誉看着她闭目宁静的表情,回想着她刚刚的话,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一股淡淡的惶惑,觉得她和他的距离一瞬间好像被拉开好远。
盯着她睡去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阎誉按了按太阳穴,心底暗道也许近来太累了,有些恍惚,便也将头靠向椅背,闭目养神起来。
察觉脸颊边那温热的呼吸远离,马娉婷暗暗吐出好大一口气,微微睁眼,见阎誉靠椅闭目,她收回目光,低头静思。
“如果是在前世,有个像阎誉这样保护自己,呵护自己,顺着自己的男人,也许她早就沦陷了吧。根本不会去考虑家世、阶级、地位等等一切客观存在的东西。可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管不顾,只知道上网购物逛论坛的宅女了。
她早就已经从虚拟回到了现实。现实就是‘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唐僧’;现实就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在十二点后就会恢复成普通的木板鞋;现实就是她和阎誉之间的距离隔着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