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宁瑞远离开后,宁子衿回到行云阁时已近正午,一进花厅,便见红妆徐步而来,白皙的小脸泛着柔美之色,盈盈动人。
她看了宁子衿一眼,欲言又止。
宁子衿见状,便吩咐身后的芳华道:“芳华,去准备午膳。”
“是,二小姐。”
见芳华退了下去,红妆这才开口说道:“小姐,世子今个一早醒来便离开了,特意嘱咐奴婢向小姐说声对不起,昨晚不是有意冒犯,实在是因为脑子晕沉一时间无处可去这才躲进了你的闺房,求你原谅,还说改日亲自登门向小姐道歉。”
红妆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宁子衿的神色。
在知道楚昱不是有意这么做之后,红妆心里对他的恼火早已烟消云散了。
说来世子昨晚的无礼也不是有意的,深受重伤的人寻求最近的地方躲避情有可原,何况他们跟世子接触几次下来,虽然无赖了点,但到底没有做出一丝伤害小姐的事情来。
“小姐,你会原谅世子吗?”红妆试探的问道。
“你说呢?”宁子衿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昵着红妆,如果不是她对红妆够了解,都快要怀疑是不是被楚暗给收买了。
她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在说“小姐,你就原谅世子吧”。
红妆见宁子衿面上的沉寂,心中不由得一怔,忙挺直了腰干正色道:“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丫头——”宁子衿被红妆那急于表忠心的模样给逗笑了,无耐的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
别人是否忠心她不知道,但她相信红妆。
看在楚昱如此自觉的离开,她就不跟他计较好了,何况跟贤王世子计较,她并不赚到哪里去。
凌府别院
精美绝伦的庄园里时不时的传出惨绝人寰的叫声,伴随着仆妇的怒斥声。
庄园里有一汪人工挖掘的湖泊,湖上架着月白拱桥,远远望去,如一轮新月横跨湖面。
天寒地冻之下,连湖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此时,一名身穿灰色粗布衣赏的少女匍匐在湖面上,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她的身上,绑着一根粗大的麻绳,在湖的岸边,凌楚瑶倨傲而立。
大红底色的衣裳更衬的她肤若白雪,她的五官娇美,笑起来更是夺人心魄,然而却多了几分嗜血的残忍,总有些碜人的慌。
这是自湖面结冰以来,凌楚瑶每天必玩的游戏。
她让宁玉纤穿着单薄的衣服,整个人趴在冰面上,用她的体温去将冰融化,当冰融化她整个人掉入水里,不会戏水的宁玉纤便不停的扑腾,然而此时,凌楚瑶脸上的笑容就会更加的浓重,如春花灿烂,美不胜收。
直到宁玉纤快要沉溺之际,凌楚瑶才会拉动麻绳,将她从湖里托了出来。
宁玉纤在寒冬之下着单衣卧在冰面上用自己的体温将冰融化,这一过程早已叫她冻得四肢发麻,结了冰的湖水刺骨的冻人,当她沉入湖里,冰凉的湖水仿佛千万根针瞬间刺入她的身子里,叫她生不如死,而凌楚瑶却乐此不彼,每天每天的如此折磨着她。
突然,“扑通”一声,结冰的湖面上不见了宁玉纤的身影,只见两条不断挥舞的手臂,一颗脑袋沉沉浮浮,直叫岸上的凌楚瑶见了心花怒放。
半晌之后,凌楚瑶才命身旁的翡翠拉动绳子,将宁玉纤从湖水里拖到了冰面上,然后往回拖。
经过一阵折腾,宁玉纤早已浑身摊软无力,任由翡翠将她拖到岸边。
她趴在地上,瞪着凌楚瑶,双目喷射出熊熊的烈火与憎恨,仿佛一把把钢刃要将凌楚瑶给千刀万刮。
双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凌楚瑶并未在宁玉纤那双几近残废的手下落井下石,反而不定时的叫凌府惯用的大夫来替宁玉纤看诊,人参雪莲等贵重的草药用上来眼皮都不抬一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凌楚瑶有多重视宁玉纤,所以才不惜重金来治她的手,但即便如此,曾经那双纤纤玉手也已经变了形,正常料理自己没有问题,但却提不了重物,更别说拿笔拿绣针了。
起初,宁玉纤也百思不得其解,凌楚瑶明明恨她恨的要死,又为何这般好心替她治手,直到后来才明白,凌楚瑶不是好心,而是进一步的折磨她,只要她的手一能动,便让她做各种各样的苦活累活,导致旧伤复发,体会那种十指连心的痛苦,而这个时候,她就会叫大夫来治疗,如此反复,叫她痛不欲生。
凌楚瑶望着宁玉纤含着怨恨的双目,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她忽然抬脚,踩在了宁玉纤的脸上,用力的捻着。
“贱人,敢瞪我,找死。”
宁玉纤的脸被凌楚瑶踩得变了形,眼中的恨意更浓:“凌楚瑶,你不是人,你会遭报应的。”
凌楚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起来,目光阴沉如毒蛇般盯着宁玉纤:“论不是人,谁又能及得上你,连亲妹妹都能狠心杀死,你都不怕遭报应,我又有何怕的,说不定宁四小姐在天之灵看到我替她折磨你,反而会觉得欣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