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滨看李老爷子离开,看了眼吴深,道:“深哥,留下来是你自己决定的事。”
吴深看着这位粉雕玉琢的小表妹,笑着道:“哥哥知道,留下来,是我自己的意愿。如果以后不好了,我也不怨任何人。”
张贵在旁边听到,笑着道:“聪明!留下来就是聪明。离开,这辈子也就那样了。现在,日子苦点,跟着三舅,怎么也有口饭吃?瞧,我家就知道。”
吴深在旁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突然,眼睛放空,缓慢地道:“我只知道,我在这里上学堂,其他同学对我都是不错的。在家里那边不行,大家看我都是一脸的厌弃。你们说的什么有口饭吃,我没有想过。以前爹也不管我,与娘和离第一时间就把我赶了出来。娘对我很好,她不会绣活,还学着给我做新衣。娘在这里,我学堂的朋友在这里,疼我的大家都在这里。奶也疼我,可是她经常不理我,给吃的我,她都是一脸嫌弃的样子,在这里,大家不会这样。”
众孩子们听得心里有点酸。滨滨这时才意识到,不是每个孩子都像自家的哥哥们一样,想事情想得深入、长远,站在一定的高度想问题。吴深只是一位普通的孩子,普通的孩子只会在意谁对他好,他就向着谁。吴深的留下,只是因为大家是真心对他。他只是单纯的想留在对他好的人身边。而且,吴家骏的名声,影响到吴家村对吴家的看法,没爹疼,娘又无法理,吴深以前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的。
滨滨想了想,看来,以前听说孩子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能够感觉到别人对他的态度,这可能是真的了。滨滨看了看吴深,刚刚还想说这孩子是个聪明,看来,只不过是凭感觉办事罢了。这个罢了,反正家里不会亏了他就是了。
李海接口道:“不管你怎么想,你留下了,就要遵守咱们的做人准则,如若不然……”李海停顿了会儿,李涛接话道:“深哥,那时你的日子只怕会比在吴家村的日子更难过。”
吴深看着眼前比自己小的表弟,听着其说话一道一道的,笑着点了点头,道:“娘说了,咱们家以后都要听三舅的话,三舅是娘这现在知道的最聪明的人了。”
众孩子们听后表情不一。李诸家的孩子们,李海哥仨、邓炽、翡蓝及翡姓兄弟、骆安及骆全几人,都一致地看了眼滨滨,然后看看李诸,没有再说话。或许,能够生出像滨滨这样的妖孽,本身也是一种本事。
吴深留下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李翠巧。
李翠巧高兴地给李海几个派了红包,笑道:“这是二姑给的,利利是是,你们收好。”
李海哥几都一一谢过二姑,到滨滨处,李翠花掏出一条窜有三粒如米粒般大小的银铃铛,细如发的小金脚链子,对滨滨道:“这次二姑打红结赚了银子,听说是滨滨教的,二姑想着滨滨没有什么戴的东西,又想着你正是跑跑跳跳学走路的时候,给你买了条小脚链,带着玩儿,你走动就有声响,这样弟妹也好看着些。”
滨滨微笑地谢过李翠巧送的小金链子。虽然细如发,款式及功能都像狗链,但是怎么说也是金子加银子,积少成多,滨滨从来不嫌钱多的。
邓氏在旁边看到滨滨将链子撰在手里,皱了皱眉头,对李翠巧道:“她二姑,你送这个太贵重了。收起来,孩子不能拿那么贵重的。”
李翠巧看了看链子,摇头,感叹地道:“我这点金子怎么贵重了,我听说之前李海送滨滨的都是朵金花,我这个与之相比,与现在滨滨手上的镯子比,就暗淡了些。那是我刚和离,刚得了些银子,要留着置些东西,等以后,日子好过,二姑再谢谢滨滨。敏,这些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们收起来,我不求与这几年做的事相抵,只求能一点一点还恩就很不错了。”
李翠花在旁边听到,笑着道:“敏,你们收起来,二妹难得大方,咱们不能打击这个苗头。”
众人听李翠花说得有趣,都笑了起来。
李翠花趁着众人说话的时候,将之前已准备的利是递给了众孩子,李海及李田几个都是一样的,滨滨是两个银朵子,(朵子:插于鬓发处的小钗)。
李翠花笑着道:“滨滨现在仍是年幼,头上不宜戴东西,这两件东西是我给自己添新物时看到的,即不俗气,又不厚重,等滨滨可以梳对辫、或鬓时,刚好用得上。”
经过战乱的避祸,李诸一家与李翠花亲厚不少,且这两朵子虽小,但是胜在适合滨滨,邓氏笑着代滨滨谢李翠花道:“她大姑,谢谢了。”
李翠花笑着点点头,然后对李翠巧道:“二妹,真是难得三弟妹不嫌弃你,是个好的。你看看你的链子,一银一金,这成什么样子?”
李翠巧看看了自己买的金链子,又看了看大姐的朵子,显然自家的较为贵重,但是自己买的脚链滨滨是不能戴的,一来贵重了,二来样子不讨喜;大姐的朵子胜在可以立即给滨滨戴上,遂惭愧地低了下头,想起自己自从嫁给吴家骏之后,从未添过饰物,这一对比,真是高下立见。李翠巧想着想着,心里不住地泛酸,更是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