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话语一直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顾义熙看着娄锦,她杏眼含情,眸光之中,饱含深邃的期待。
他放开了她来,左手将那玉佩翻转了过来。
上方的篆刻,上面的字迹,还有那落款。
他反复看了无数遍,最后转头看向紫晓。
“告诉我怎么一回事?为何这与你们告诉我的全然不同。”清冷的目光犹如一把冷箭,嗖地一声,便在空气中爆破开来。
紫晓的面色苍白,她咬紧牙关,便深吸了一口气。
“三皇子,这些事乃是皇上亲口告诉您的,皇上是您的父皇,他难道还会骗您吗?”
紫晓缓缓站了起来,她的行动缓慢,行走之间仿佛真的崴到脚了一般。
顾义熙眉头一皱,低下头来,又细细看了眼那玉佩。
是他的手笔绝对不假,可父皇?
此时,娄锦才恢复了冷静。
的确,皇上配合进来,难度自然加大了不少。
她必须得恢复冷静,如此的选择只会让顾义熙放弃信任她,而选择皇上。
见紫晓已然靠近,娄锦便道:“玉佩还请三皇子代为保管,阿锦便先下去了。”
紫晓见她识趣,便以为她明白再与皇上抗衡无什么用处,心一横,便朝顾义熙那靠了过去。
“哦,对了,阿狸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还请三皇子时刻带着它。”她突然地一个转身,一脚狠狠地踩上了紫晓的脚背,后腰重重地撞上紫晓那本就装地歪歪斜斜的腰肢。
紫晓一声痛叫,又因着脚面被娄锦踩着,她身子一旋,脚上咔嚓一响,重重地砸向地面。
院子两边的高树枝上,乌鸦雀鸟惊飞,各种声音叠起。
重重的灰层扬起,又纷纷落在了紫晓那精致的五官上。
娄锦朝三皇子行了一礼,怪异地看了眼紫晓,“丫,这腿崴的,方才就应该直接送去太医院。这又摔了一跤,怕是要静养了。”
话一落,也不去看紫晓那七荤八素的脸色,紫晓疼地嘴都抽了起来。
可当宫女扶起她之时,那样苍白的面色被各种土黄覆盖,变得有些滑稽了起来。
三皇子看了她一眼,小心地将那玉佩藏在封腰中,便道:“扶窦姑娘回去歇息。”
“是。”
紫晓咬紧了唇,该死,着了娄锦的道了。
偏偏脚上这会儿真是动弹不得了,她稍微用劲,那便是钻心的疼痛。
这,真的只是崴到脚了吗?
当然不是。
娄锦已经穿过第二道回廊,来到她的住所。
她将身子放松,彻底地躺在了床上。双手抱头,仰望着床顶的帷帐,她笑道:“不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是不是就能把婚期往后拖延?”
她兀自说着话,唇角的笑渐渐放大,犹如一朵悄然开放的白芍一般,美不胜收。
果然,当紫晓被带到慈宁宫之时,太医也已经在那等着了。
紫晓唉唉直叫,她额上的冷汗滴了下来,眼眶微微红了。
阮太医看了会儿,眉头皱地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一旁否则服侍紫晓的宫女栖人跪在皇后面前,一脸苍白。
“到底怎么回事?本宫让你照顾好窦小姐,你是本宫信任的人,要不给本宫说清楚,即刻下去领罚。”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出事就出事呢?
栖人浑身一抖,道:“禀告皇后娘娘,那时候娄锦姑娘来向三皇子报道。并把随身玉佩交给三皇子,窦小姐要过去看了,可看了下就扭了脚。后来走向三皇子的时候又扭到了……”
栖人不得不说,千金小姐就如此金贵,走两步都能扭到脚。
还扭地如此销魂。
看紫晓脸上精致的妆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狼狈的一脸土黄。
栖人也很是无奈。
皇后眯起了眼,自己崴的?
怎么回事?好好地竟然自己崴到?
这孩子身体不太好啊。
紫晓听着栖人说的话,脸上一阵扭曲,可见皇后转过来的目光,她也不好解释,她自己装崴,被娄锦算计成真崴,这事让姑姑知道了,并不是怪娄锦,而是怪自己没了脑子。
失了姑姑的信任和看重,她还有什么?
索性,这个亏便自己吃了。
阮太医看了许久,才道:“这伤挺重,乃是粉碎性骨折,我让医童去太医院拿好木棍和药过来。这伤得在床上躺上三个月,才能好。急不得。”
什么?
粉碎性骨折?
三个月?
紫晓险些晕了过去,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
皇后愕然道:“阮太医,不就是崴了脚吗?怎么会变成粉碎性骨折呢?”
“回禀娘娘,粉碎性骨折是因为骨头不够坚硬,民间不少百姓因为摔了一跤,本以为只是扭了脚,可发现内里已经骨折,都是因为骨骼的营养没有补给上。我会开一些食补,多是给骨骼补充的。”
阮太医的一席话让皇后眉头直跳,那下个月初五的婚礼?
紫晓猛地一拳打在了床上,好一个娄锦,原来只以为是一个报复,报复她将娄锦的玉佩丢向水潭,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想到了这个后招。
那才短短的时刻,她竟已心思百转,让她的婚期延后!
阮太医叹了口气,他有一些话怕是不能说出口了。
因着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不仅不好下床,吃喝都在床上。
而那些药膳营养充裕,三个月不少人会胖起来。尤其是都呆在床上,什么都不动之人。
可若是不吃药膳,一百天算少的,有人躺在床上半年都下不来。
他忠于自己的医德,也不过是胖了些罢了,挺好。
皇后看了眼紫晓,无奈地让太医下去了。
竟这样不小心,崴脚竟然崴成了粉碎性骨折!
“你且好好休息,我会通知三皇子,让他时常来看你。”紫晓摇了摇头,三皇子平日里公务繁忙,皇上似乎安排了不少事给他做,如何能时常来看,倒不如让娄锦来,分开他们二人,她才安心点。
“姑姑,让娄锦常来便是,就说是同窗之情,来这坐坐也好。”
皇后点了下头,紫晓的顾虑不错。三皇子虽极为重义,可也难保娄锦这丫头使点什么手段。
想着三皇子为娄锦这丫头做的荒唐事,皇后也微微有些恍惚,叮嘱了紫晓好好休息,便不再留在这。
很快,娄锦便听到了紫晓粉碎性骨折,已经在床上下不来的事。
刘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中闪过光芒的崇拜之情,当时他虽离得不算远,可娄锦的动作自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刘韬清楚,娄锦小姐用上计谋来,可是会毒死人不偿命。
他不得不拜服,紫晓小姐要在床上三个月。
而皇后方才也向皇上禀明,将婚期延后了。
啧啧,不得不说,娄锦小姐一上场,就给紫晓一个冷不丁的一击,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娄锦收拾了下,便把几道符挂在了门前。
一道是顾义熙送的,情意绵绵。
一道是她与顾义熙一道求的,她记得在观音庙前他们二人对观音许愿,希望,这东西能通人心,改变当下。
将顾义熙写的咏蜂的诗挂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