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辛娘绣的荷包,不值钱,给小姐们把玩,也算解了我的歉意。”辛娘柔弱的微露出淡淡的羞意,从怀里掏出两个精致的荷包,上面一个绣着小猫团线图,一个是清雅的荷塘月色,分别递给韩嬗雅和白霜霜二人。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在这里找你女儿,你女儿是谁啊?怎么在林九屋里啊?”韩嬗雅见小猫绣得活灵活现,猫眼好似会动一般,很是欢喜,这见辛娘也顺眼多了。
白霜霜接了荷包一看竟是扬州双面绣,比苏绣多了些徽绣的绣法,更有些剔透之感,也是喜欢的,不过她却对辛娘更多了几分警惕,“敢问夫人是那位?”
“奴家娘家姓辛,膝下有一女,也是林府的小姐,唤做林熙蔷,正在凌霜阁。”辛娘眉宇皆是慈母忧心,“可恨这奴才却不让我见我女儿。”
白霜霜一听辛娘自称是辛娘,女儿又是林熙蔷,面露一喜,林老九看你冒充多久,你娘都来了。又鄙视林老九为了身份地位,荣华富贵连母亲都不认了。
“九娘也着实不该,婶娘来了,也不让您进去。”白霜霜又蹙眉又叹息,一副好姐姐状,“婶娘,您也别怪她,荣华富贵,人之常情。可若是连亲生父母都是不认的,那是真真不该的。不过好在她还小,您好好教着,他日她定会改过自新。”
白霜霜说完就拉着辛娘进门,谁知道门房往门前一档,公事公办道,“小姐们,九小姐吩咐了,咱们林家是礼仪世家,进门必须通报,还请等丫鬟通报了小姐们再进去。请不要为难奴婢。”
门房婆子心里怨气,一个个跑到了凌霜阁撒野,又是冤枉自己打人又是冤枉自己骂人,偏偏自己是个奴才,主子们说话不能插嘴,自顾自说完,也不问自己一声,就给自己定罪,着实可恶。
“哎,九妹妹对我多有误会,才……”
白霜霜一听门子话,心里不痛快,强忍着怒气,做出宽宏大量的样子,道,“算了,你也不过是个奴才。哎,快去通报,说是韩嬗雅小姐来了,还请你家小姐快让进门,免得日后犯了大错。”
辛娘见白霜霜言行举止,很是怪异,心里忐忑。
心想这姑娘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但想反正在林府,总不能杀了自己吧,何况自己进去也是见林九娘说两句话,也碍不着的。
韩嬗雅倒是听出了白霜霜的意思,她知道辛娘和林熙蔷的事儿,还是林大老爷没了,这母女二人不知如何是好,留在老宅,不差一口饭,但二房三房不想接烂摊子,大房现在乱了。送去国公府吧,便是得罪了国公府的大太太。不若让林熙棠带了回国公府,只是出面说这话的人儿,没个人选。
林二老太太为难,就传了话告诉了林三太太,大概意思想让林三太太出面。林三太太很是不愿意,在屋里抱怨不休,才让韩嬗雅听了进去。
韩嬗雅不是不想告诉白霜霜,只是她当白霜霜是朋友,白霜霜一心对着表妹一家子,要是真的知道林熙菡才是她真的表妹,不是假的,假的冒充没成功。还不立马悔恨不已,一心一意的对待林熙菡。
但林熙菡和韩嬗雅不对付,韩嬗雅不想给敌人增加势力,又失去一个好朋友,故一直没和白霜霜说的。
“霜霜,这事儿,我们别插手了。九娘明摆着欺负人,她不放她进去,她便是进不去的。你便是好心,进不得门,还不丢脸。”韩嬗雅推却了,难得不管闲事。
“珍姐儿,我也是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不过九娘是否对不住妹妹我,相交一场,我总不能看着她堕落。到底是在一起进学的。”白霜霜满脸悲天悯人之色,仿佛头上都发着佛光。
辛娘却看了越来越怪,等听了丫鬟来报,让他们进去,白霜霜眼里露出又喜悦又阴毒的兴奋之色,面上却仍旧是那副圣洁中透着淡淡的忧伤之态。
辛娘才恍然大悟,这蹄子,和自己这些三教九流欢场上学来的姿态不是一个样吗?
辛娘虽是农家女的身份,可她有个大姐却是扬州有名的瘦马,后来做了个贵人外室,隐形藏名的开了个瘦马馆,日子过得舒坦。
大姐虽恨父母将家里姐妹买了换钱,但对自己几个小的弟弟妹妹却是不错的。辛娘小时候也是很是受了姐姐调教,享了些福。
不想好日子总是不久的,大姐这外室身份被贵人夫人发现了,一顿打杀大姐没了命。自家因身份不曾暴露,贵人也不计较自家平民贱户,倒没受什么罪。
只是享了福气的人,哪里还愿意过上苦哈哈,日日吃不饱的日子。故辛娘才和自己哥哥设了居,做了外室,享了富贵。
辛娘这一看白霜霜作态,心里不禁想,这原来世家小姐也和自己这些下九流的人没什么两样,也不是贞洁贤惠,高贵大方的,也有满腹算计,装腔作势的。
这一想不禁乐了,自己这些平民百姓为了吃喝拉撒,想过好日子,才学勾搭男人的瘦马手段,这大家小姐从小就精于这些,难不成大家小姐也不过是个高等的瘦马。
辛娘捂着嘴偷笑,偷偷打量白霜霜,看她走着猫步,屁股直扭,不似大家小姐的莲花直线步,眼色越发放肆猥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