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们一个个终于献上了自己带的礼物,有的送了一串铜钱,有的送了小棉衣,贵重点的送个小银镯子,更多的是一篮子鸡蛋,这农家送礼必备之物。
林氏在一旁乐呵呵地说着感谢的话,甚至假装愠怒说些譬如“随便弄点啥叫娃子沾沾福气儿就成了……”诸如此类的客套话。
又拉了会儿家常,林氏说道:“小玉,春草,你们先说着,我去看看,蚂虾咋还没来,都半上午了,再不准备做菜,等到晌午点的时候,咱都得饿肚子啊。”
蚂虾是村北头做菜的大厨,谁家有红白喜事需要摆宴席,都会过去请他,韩子明提前两天就跟他说好了,今儿个家里满月酒,让他过来。
来到堂屋之后,看韩子明、韩俊、韩冬和白泽爷儿四个正说说笑笑,林氏上来说道:“他爹,你看这天,都半上午了,蚂虾在还不来,要不你再去看看,是他忘了还是有别的事儿绊住了脚。”
韩冬站起来说道:“爹,娘,我去看看吧。”
“咳咳咳……不用去。”
韩子明一口烟呛着,咳了两声,挥手让韩冬坐下,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蚂虾这人,记性好得很,肯定忘不了,要么就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儿绊住了,要么就是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了,别急,才半上午,两三桌子菜,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做好了。”
因为满月酒过来“趴桌”的都是离得近的亲戚和邻里家的女人,人数不多,加上是大冬天,所以并没有在院子里垒大锅灶,鸡鸭鱼肉菜也都准备好了,摘好了。如果不是风俗不允许,几桌子菜,林氏一个人就能给做出来。
“小玉你的松花蛋作坊,看样子挣了不少钱吧,要不然也不会拉你二哥过来,好,真好。就像你大哥,出去做生意,东跑西跑,大过年的才回来,挣多少钱才不说,主要是出门在外不放心啊。”
靳氏看着韩语说完之后,转头看向柳晴儿,问道,“晴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我心想着,以后你家的作坊要是生意好的不得了,人手不够的话,我叫雷雷也跟着你们干。”
韩玉说道:“大娘,雷雷现在也娶了婆娘,算是稳住了,种的有几亩地吧,这些庄稼种到田里,时不时过去除除草看看就成了,平时都没事,这样,你们家里不是养了几只鸡吗,赶明儿有空的时候,多打点小鸡娃子,多样点母鸡,吃不完的鸡蛋都卖给俺作坊里,也给家里带来一笔额外的收入,这样多好。”
柳晴儿一直笑吟吟的,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看,小玉说到底还是咱杏花村的闺女,心里肯定想着咱们。我就是觉得吧,阿冬他读了几年书,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在家种田,可是他出门在外跑生意,我又不放心,最后商量了一下,跟着小玉忙活着,做做账,帮帮忙,也是好的,最起码放心了。”
“你这妮子的声音真好听,怪不得你娘说你有时候唱歌小曲儿给她听,叫人听得浑身舒坦,心里也会乐开了花。”
夏氏指了指柳晴儿,赞了这么一句,便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你们说说小玉这闺女是个女娃子,咱自家的闺女也是女娃子,差距咋就这么大哩,这也就罢了,家里的娃子一个个不争气,叫人操不够的心,别说挣钱给你养老享清福了,这就是命啊,下辈子再想着享福吧,哈哈。”
春草说道:“大娘,瞧你这话说的,风水轮流转,说不准儿明年就到咱家了,别急,老天爷看着哩,谁也不会亏待。”
一个两个都过来翻毛孩子,不过毛孩子睡着了,让整个屋子成了“妇人交流区”,感慨人生无常岁月如梭,感叹自家男人儿子不争气,骂骂那些不是东西的人,赞赞令人敬佩的行为和态度……
蚂虾过来之后,林氏和韩冬韩俊两兄弟在灶屋里帮忙,差不多的时候,就摆了两个大四方桌子,堂屋里一桌,坐的都是辈分较高的,五奶奶秦氏、大娘夏氏、靳氏等,西厢房里摆了一桌都是小辈,比如韩玉、春草以及有人带过来的小女娃等,两桌子人坐的满满当当,加起来也就十几个。
满月酒本身就不是什么大的日子,走的是个过场,看家庭条件量力而行,一般人家就算是不摆宴,也无可厚非。
蚂虾掌厨,每桌一盆大杂烩菜,整鸡、整鸭、整鱼、红烧肉、焦丸汤,白丸子汤、芹菜小幅肉、淋鸡蛋皮子……还有各种起不上来名字的菜肴,加上每桌三十个松花蛋随便吃,真真是丰富到极致,撑足了面子,让过来吃宴的妇人个个摇头称赞,吃得饱,吃得好,多年来没见过这样的满月席。
ps:
昨儿个夜里写到一半睡过去了,先补出来……还是早晨起来脑子比较清醒一些,无奈要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