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在b市算是规模最宏大的宾馆了,里面设备齐全,据说环境还是很好的。凭借着从小见过许多名品的嗅觉,溜溜从纯欧美风的建筑还是能感觉出里面的低调奢华。就现在她的情况,出入这种地方是很困难的,但就他们学校而言,还是有不少女生出入这里的。最主要的是这里不单单是单纯的夜宿宾馆,因为蓝调的保密性质做得非常好,所以可以说基本上里面每天都进行着各类交易。
知道这些是因为苏堇然有去过几次,回来之后就开始各种吐槽,不过吐槽之后点点头,颇为严肃的说:其实如果是去玩的话,还是不错的。好吧,下次再去吧。
溜溜回过神,猛然间转头,眸中染上几分惊惧,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会停在这里?
任朗淡然的关闭了发动器,马达慢慢停止了工作,车厢里一片默然。他自然是知道溜溜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的,他转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副驾驶上,对上那意料之中的讶异和那隐藏比较深的恐惧,眼角带了一丝嘲讽。他定定的望着溜溜,修长十指划过安全带,松开。一个侧身,以极慢的速度压向溜溜。
溜溜感觉到空间的紧缩,心里浮上一阵恐慌,那冷清的眼神让她的心里感到一阵酸疼还夹杂着几分失落,她不由的升起几丝愧疚,垂下眸子不敢直视任朗的眼眸。那样的眼神她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任朗从来都也不曾从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但是短短的一天,她就见着了数次。再抬眸,她已经没有可以再退的空间了,任朗也已经倾身在她正前方。
她望着他,他不动,她看不懂他的神色,太过深沉。他们之间只有短短几厘米的距离,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带着对方体温的气息。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空间,让空气中的暧昧因子不断的爆出,带起一股灼热的气流。
溜溜纤指紧紧地抓着坐垫,心跳一点点的加快,这样的气氛刺激的她快要受不了了,手指下意识的又抚上了开门扣。
任朗眼皮微微一动,见着那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眼底不由得冒起了火光,他猛然垂下身子,将一部分身体重量放在了溜溜身上,放松的手臂恰到好处的打落了溜溜抚在门把上的手指。他凑近,眸色深深。
溜溜见着骤然放大的清俊眉眼,惊得尽量将自己的身子紧贴在车座靠背上。任朗严重的火光又是望上面冲了几分,手臂起落,插入溜溜浓密的发间,猛地一带,将溜溜压向自己。
唇齿之间的磨合磕磕碰碰,充满着暴戾,任朗明显是愤怒的,吻的完全没有章法,只是横冲直撞,只是残暴掠夺,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温柔魅惑。尽管是这样,那半眯的眸子,微微张扬的下颌,两颊间因为太过的掠夺微微的鼓起,无一不是充满着暴力的诱惑美。
溜溜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在她的印象里,完全没有这样的任朗,所以起了微微的抗拒心理,想要低下头来逃避这样的狂风暴雨。任朗犹如未仆先知一般,手臂横跨进来,一手压着溜溜前面的柔软,一手强硬的抬起溜溜的下巴,让她迎合他的吻。
溜溜的气息有些凌乱,某些片段划过脑海,她开始挣扎,却在下一秒感受到胸前的疼痛,那抹羞耻的疼痛快感让她不由得张大嘴唇痛呼,这样一来,任朗的进出更是无所阻碍,吻落得更深,舌尖一下子扫到了吞咽食物入腹的咽峡出,划过那微微朝咽峡出突起的球状肉球扁桃体。
溜溜身子猛地一震,立马闭合口腔开始排挤这样的触碰,吻得太深,心底传出的悸动让她感到恐惧,这样真的犹如点心一样被他吞入腹中吃干抹净。然而,她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准备要将自己真正的交出去。
任朗感觉到她的排斥,这一次,他是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她心底的排斥,霎时间他没有兴趣,也没有脾气,完全停住手上所有的动作。起身眸光沉沉,深深的看了她几眼,侧身回到驾驶位上,脑袋靠在车座靠背上,下颌连着锁骨之间的优美曲线拉开力与美的张力,隐没在黑色衬衣下。眼眸闭上,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一样难得柔顺的靠在车背上。溜溜保持着刚刚的动作,眼眸中大雾弥漫,神色不明,犹如出魂一般。
许久,车厢内是一阵沉寂,刚刚漂浮在空气中的暧昧因子全部破裂,洒落一地凄凉,蔓延开来,拉低了车厢内的气压。
任朗微微睁开眸子,有一些空洞,如果不认真仔细的死盯着看的话是很难察觉那一瞬而逝的精光。
“溜溜,我在你心中究竟算是什么?”
溜溜微调了一下角度,眼中的大雾慢慢消散,眸光掠过后车镜,看着任朗那眉间的疲惫神色还有那空洞的没有焦距的眸子,心抽疼的不是滋味。眼睛像是有异物一般刺痛,她眨了眨眸子,想要挤出里面的异物,却不料眨出一滴水光,恰好落在她的右手指尖。看着中指那一滴水润的光泽,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那个白衣飘然的男生,温柔了一切,用温暖的指尖给她戴上了一世的承诺。那时候的她笑眼纤纤,纯净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阴霾。她再次抬头看向后车镜,神色凄迷。
任朗没有听见回应,也没有在动一下,等着时光在车厢里渐渐循环完一周,手指按了车窗台沿上的开关按钮,启唇说道:“陆溜溜,你走吧,我放你走。”
溜溜闻言,心一瞬间下沉,有些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那个此刻沉静柔顺靠坐着的男人,若不是那冷冽疲惫的语气倦怠着一丝留念停在她的耳畔,她是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她身边的这个男子说出来的。这个从小就骄傲清贵的男子,这个从来不在乎什么,从不强求的男子,居然用这样低求的语气放出这样的话。溜溜的心里瞬间难受的像是吃了四五个酸涩的橘子,皱成一片。
以前她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爱一个人注定卑微,注定你要放弃你引以为傲的尊严,因为你发现有的时候尊严一文不值,特别是对上那个特定的人,那时上帝专门早出的利器来打碎你所有的骄傲和自尊。爱是富有的,爱也是贫穷的,没有人能逃得过,就算是亲情。
如今溜溜在这样的状况下猛然的想起了这句话,原本低沉无力到绝望地心那么可耻的冒出了一点点的开心。哥哥,是我将你所有的骄傲和尊严打碎了的吗?
“我已经太累了,不想要在这样折腾下去了,也许真的是没有谁离不开谁的,也没有人会永远记得谁。你走吧,只要今天一别,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主动找你了。”这些年他都没有好好休息放松过,本来以为昨天那样,以后就会轻松自在一点,因为他找回了丢失的东西。但是这一天来得波折,真的让他感觉到了时间的空洞,三年就是三年,特别是在她刚刚从内心里泛起的那意思抗拒已经足以让他挫败了。
溜溜的心瞬间一沉,视线落在任朗那疲惫充斥的眸间,自我厌弃的感觉又冒了上来。她看着他许久,最后,手起手落,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在转身的瞬间,溜溜泪水淹没了脸颊。哥哥,你是如此骄傲的人,我不想毁了你的骄傲,也不想你再累下去了,我们彼此放开,再也不要纠缠下去。你还有你的世界要你建造,我不想要再拖累你了,只愿你以后再想起我的时候,能够笑一笑。只盼以后再次相遇,我们能够像老朋友一样打招呼。
哥哥,现世安稳,愿你安好,我也会很好的。
少了一个人的车厢,空间空出来,就显得孤寂空荡了不少。任朗还保持着刚刚的样子,柔顺沉静的靠在车靠背上,犹如沉睡一般,但是放在车窗上的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的情绪。在他刚刚听到车门打开又关合的声响,全身的青筋就不由自主的全部暴跳了出来,身上所有的力气化作阴暗的气流在车厢内流窜,原本就低的气压瞬间更低了。
猛然间,任朗睁开了双眸,眸光血红,鄙夷间的粗气不断,胸口的起伏在手臂青筋暴起释放力道下,还是压抑的比较正常,但那止不住的全身颤动,可以明显看出任朗身上环绕三全的怒气的火光。
陆溜溜,你居然真的敢走,你居然真的走了,你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