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的短信让季沫神情恍惚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

竟竟竟竟竟然回信了！

季沫真心向扯着嗓子朝天空大吼一声：“这不科学啊喂！”

如果他吼了就更不科学了。再没有人比季沫更了解季末的性格的了！脑袋里的那跟弦紧绷了三天，最终还是被堆积成山的寒假作业给挑断了。

学生党你们伤不起啊伤不起……

花一天的时间把最简单的英语给写完，季沫却接到莫空打来的电话——听说你在京城，社里的女人两眼已经开始发绿光了，你再不来看看就直接化身为狼了！

莫空不说还好，一说季沫就更不敢去了。现在的女人个个都外表柔弱，内心彪悍，去了指不定会出些什么幺蛾子呢！

莫空苦口婆心地劝导，说为了提高宣传力度需要季沫去签一百套的《备战高考》，一套五本，一百套就是五百本了！莫空还好心地询问季沫：请问您是亲自来呢还是寄过去呢？是亲自来呢还是亲自来呢？

当然亲自过去了，总不能把书寄到季家吧？如果被发现要怎么和他们解释？

出门前季沫特意看了一下黄历，宜开业求财交易置业合伙搬家装修求子祈福开光……连宜祭祀安葬都出来了，可是！

危日，忌出行。

季沫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又看，那五个字还是张牙舞爪地在纸上叫嚣。右眼皮跳了跳，季沫揣着不安的心坐车去城南《每周英语》报社。

《每周英语》在没有换楼之前坐落在一片交通便利的老居民区，整整一栋楼都被买了下来，远处还可以看到低矮的四合院，胡同七折八拐，稍不留意就能转迷。

季沫下车，压压头上戴的帽子，低调地进了报社。

“哎呦呦，小沫沫你终于来了，可把我等的！”刚进大厅就被莫空看到踪迹，季沫停下脚步，稍微仰头扫了他一眼。

“书呢？”

莫空靠过来压低声音说：“在四楼我的办公室里，我没告诉那群女人你要来，放轻松。”

说完，还拍了拍季沫肩膀。

这栋四层小楼没有电梯，两人只能步行走楼梯，莫空一路走来不断对职员阴森森放冷气，吓得姑娘们小脸煞白，生怕最近脾气不好的主编又想出什么奇怪的法子整治自己。

莫空把季沫带到四楼一个亮堂的房间，要签的书整整齐齐码在屋子中间，旁边还贴心的放了三盒签字笔。

季沫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给管家说了声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饭。专心坐在书山里签字。

一本两本还好，五六十本也勉强，季沫签到最后签的手指抽筋手臂发软，无奈放下笔。

季沫：“我想歇一会儿。”

莫空惊讶：“哎呀，我刚才看你孜孜不倦聚精会神废寝忘食的签着，还以为你不嫌累呢！”

“……”季沫很想告诉莫空，词语不是这样用的，难道他的语文老师没有告诉他“孜孜不倦聚精会神废寝忘食”是用来形容学习的吗……

季沫起身，站在窗边一边打量外面风景一边活动酸疼的手指。

外面的夕阳不知不觉地已经西下，余晖从窗台铺进莫空的办公室，静谧许久，莫空突然神秘地说：“小沫沫，你想不想见见社长？”

季沫：“不想。”

莫空挫败地倒在桌子上：“社长是个大——美男！”

抬眼瞟过东倒西歪的莫空，季沫好奇地问：“你不是主编吗？怎么看你很悠闲的样子？”

莫空正色道：“好主编从来都是鞭策下属，自己休息的！”

鬼才相信他的话呢！

眼看就要吃晚饭了，还有三分之二的书还没签，莫空殷勤地去外面为季沫还有万年不见阳光的社长买快餐，留下季沫一人继续和书奋斗着。

草草吃过几口，季沫拧起眉毛发愁地看着地上的那堆书，看来今天是签不完的了。

到晚上八点，报社的员工相继下班回家，莫空苦巴巴地陪着坚持不懈的季沫在办公室等他签够，可是季沫仿佛下定了决心想要签完似的，一本接着一本。

到九点，季沫的手指僵硬地直颤抖，简直没法写字才作罢。

没有一次性完成任务的小孩很不爽，连带着脾气也倔强起来：“我走了，明天下午继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