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荡南令耶律兄弟夹击书中玉,可二人同东野玄黄的部将一样也找不到自己的部队了,反遭凤军夹击,书中玉挥舞两杆银枪率众将士追得他俩满场飞。乌龙令旗下的狼主越看越急,倘若连一个娃娃都吃不下去,他的颜面往哪搁?为鼓舞部下拼命,他把令旗交给军师,不惜脱掉铠甲和上身所有衣服,冒着凛冽的寒风赤膊上阵!
“陛下您得坐镇指挥呀。”
“乱成这样了还指挥个屁!”
“那也不能光着膀子呀,太危险啦!您是一国之尊啊……”哈日罕都要哭了,因为乱军之中哪怕是穿着铠甲都可能被射死。
“大漠之狼”毫不理会高举巨槊杀入战团。麒麟公子见了,哼了一声,也毅然脱-光上衣来和他单挑。“娃娃好样的。”“大漠之狼”暗暗赞叹。两人对峙互相审视良久然后突然出手,“大漠之狼”巨槊劈下,麒麟公子右手举枪一架,“当”地一震,他虎口一麻枪掉落马下,对方力气不啻金刚。“大漠之狼”第二劈又下来了,麒麟公子竟不理会,微笑着举另一杆枪直刺对方咽喉,吓得“大漠之狼”将槊收回拨他的枪。“娃娃你寻死啊!”他发现对方的架势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他可不想做这笔买卖,于是本来处于绝对攻势的他变成了守势,后来甚至不得不叫部下来挡住麒麟公子。麒麟公子将枪舞成一团银蛇猛扎敌人,他的脑海中惟一清晰的是妳的影子——妳明媚的笑,妳忧伤的眼神,妳叹息的皱眉,妳不满的揶揄,妳调皮的鬼脸,这些全成了他力量的源泉。他知道自己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他知道如果他能侥幸活下来,那就是上天怜悯他对妳的至诚。
两军就这样胶着一团,从正午杀到日薄西山,直杀得血肉横飞、天昏地暗。这次战斗的惨烈场面成了幸存者余生里挥之不去的梦魇:有乌龙士兵杀红了眼、杀昏了头,居然一个劲地杀自己的同伴,最后被同伴一箭射死;有凤凰士兵双臂尽断还扑到敌人身上用牙咬;有乌龙士兵腹部中刀肠子挂出来了,他塞进去用外衣捆好继续战斗;最不可思议的是一名凤兵的头被砍得挂在脖子上了,他的双手还在挥舞大刀!
天黑下来的时候,双方皆已死伤大半!
哈日罕哭丧着对扶着槊喘息不止的狼主说:“再战下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两军同归于尽,不如趁夜幕撤吧。”
“大漠之狼”无奈地点点头,丢下伤兵而逃。——此后他不得不搁置奔袭天门镇的计划,守在幽州等候募兵到来。而凤军想追赶也没劲了,全都倒在地上喘息。麒麟公子激动得跪在地上合十拜天,尽管不知挨了多少刀,尽管浑身是血,但他却一次次死里逃生活下来啦!
漠漠的孤烟原静下来,残尸遍布,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霜草,寒风中浓厚的血腥招来远方一声声狼嚎。——自此以后这里野草五年不青,夜里鬼火如昼,成了鬼哭之原,甚至白天人们都不敢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