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当时放开你的手,阿姨就不会生气了,也不会身体不舒服的。”童晓欣后悔自己要松开宁修霁的手的时候没有坚持到底。
“晓欣——”宁修霁走到自己的车前,将背上的人放下来,转身认真的看着她,“你要是再自责,我就真的要生气了。我说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我只希望你快乐,而不是跟着我背负很多不该你背负的东西,让你变得连笑都不会了。”
“修霁……修霁……”童晓欣越发的泣不成声了。
“不许再哭。”宁修霁拿出帕子给童晓欣擦干眼泪,命令她不要再哭,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不能再沙哑了,眼睛红红的又肿了起来,脸色也没有之前的红润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叫人心痛怜惜。
“嗯。”童晓欣一声‘嗯’,也嗯的声音破碎。
“上车吧,我们走。”宁修霁打开车门,看着童晓欣上去,给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从另一边上车,开了车去医院。
陆婉仪进了医院,知道消息的人自然都来了,而且又因着她来的是白以茹锁在的医院,所以就连白以茹跟顾冬甯也在手术外等着。
白以茹见宁修霁来了,身后又跟着哭过后状态不佳的童晓欣,就迎上去拉住自己闺蜜的手安慰。
“晓欣,没事了,你别自责。我相信你不是你。”她拉着她坐到一边的休息区坐下,“舅妈在手术,医生说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打石膏什么的比较麻烦,要吃点痛,其他的并没什么,让我们不要担心。”
童晓欣点点头,低着头看地上,不敢去看身边的其他人,怕被责备。
“晓欣,阿姨不会责怪你,不要这样,你是什么样的孩子,婉仪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宁可嫆也过来安慰童晓欣。
这下子童晓欣更加觉得自责愧疚了,眼圈也跟着又红了。
“阿姨,谢谢你。”她望着宁可嫆,勉强从嘴角挤出一点儿笑意来。
“谢什么。这孩子怎么这样客气。修霁,叫人去给晓欣找点热水来,喝点水压压惊。这孩子也是被吓坏了。”
“知道了,姑妈。”正在打探陆婉仪消息的宁修霁,听见宁可嫆的话,应了一声,就叫lennart去倒水了。
&倒了水回来,宁修霁亲自送到童晓欣手里,白以茹见状也就站起来,又回到顾冬甯的身边去。
“喝点,小心烫。医生都说没事了,你被太担心。”宁修霁坐在童晓欣身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说不定我妈摔了也是件好事。”
童晓欣捧着杯子,不解的看宁修霁,等待他的下文。
宁修霁浅浅一笑,“我妈这下动不了了,要躺着休息好久,你就当是她的儿媳妇,好好照顾她,争取感化她。我妈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晓欣,就是恐怕又要委屈你了。”
陆婉仪其实跟童晓欣一样,都是纸老虎,不过不同的是,她们的等级不同。童晓欣一个小丫头,不过二十来岁,人生阅历浅薄,自然是比不过陆婉仪这块老姜的。
宁修霁了解自己的母亲,虽然今天的事情他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也可以猜测到陆婉仪只是想给童晓欣一些难堪,让对方没脸面再跟他在一起,但是她却出手失误,让状况不受她的控制了,她没办法了就只能将计就计,死磕到底了。
“我没关系。”童晓欣立马摇头,其实照顾陆婉仪她已经想到了,只是还没想到感化这一层上来。
“我们一起努力,扎稳了脚步,我娶你进门,以后就不会发生更离谱的事情了。”宁修霁抱了抱童晓欣,“喝完了,杯子给lennart,我去再问问护士我妈的情况。”
“嗯。”童晓欣点头,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白开水,侧头看着围在手术室门口的人,心里的滋味更加不好受,所以口中原本无味的水也变的苦涩起来。
水太苦了,她喝不下去,就将杯子放到一边,站起来悄悄地离开。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护士推着陆婉仪出来,她的胳膊上打着石膏,腰上也被固定着。
“哎呦,总算是出来了。”宁可嫆上去握了握陆婉仪的手,“妹妹这下可要好好养着,千万别再激动。”
“知道了,姐姐,可是你却不知道……唉,算了,不说了。”陆婉仪本来是又想说童晓欣推到了自己的,但是觉得再说就是自己没意思了,所以就没再说,反而转眼一想,想到别的计策了,就改口说,“我也没有要怪童晓欣那孩子,只是刚才疼啊,疼的我口不择言了。”
“既然不怪那就好。”宁可嫆也不愿意去追究事情的原委,而且事实是怎样,她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大伙儿将陆婉仪送进病房,医生护士各司其职,打点好了一切,先后离开。
“舅妈,你好好养身子,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疼过了就好了。”白以茹跟陆婉仪说,她有些为难,明知道错的人不是童晓欣,可是却又不能指责长辈冤枉人。
“疼一点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受不了疼的人。唉……”陆婉仪长吁短叹,欲言又止,眼神不断的瞟向宁修霁。
“妈,这事究竟怎样,我不想追究了,免得最后大家都失望伤心。”宁修霁脸色比较严肃的对陆婉仪说,他知道母亲的意思,是嫌弃他没有及时送她来医院,还去陪了童晓欣。
“行了,什么失望伤心的,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话了。”宁可嫆也清楚宁修霁心里有气,这孩子跟顾冬甯的心情是一样的,对长辈又敬又恨。“修霁,你妈住院,该准备的东西,我叫人准备了,你再去看看还缺什么,就赶紧的置办,别到了用的时候又没了。”
宁修霁点点头,照着宁可嫆说的去做了。
“以茹跟冬甯,你们两个也回去休息,站了这么久,以茹的身子怕是受不了了。”宁可嫆让儿子跟儿媳也离开,不然陆婉仪又要触景生情,开始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羡慕自己有个好儿媳,厌恶童晓欣挡着她也找个好儿媳了。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宁可嫆跟陆婉仪两姐妹说了会儿话,也回家去了。
她这下更忙了,不但要照顾儿子、儿媳跟老公,还得照顾陆婉仪。
宁修霁又叫人去准备了一点东西,回来看了下陆婉仪,这才发现童晓欣不见了,便又匆匆的往外走。
“你去哪儿?”陆婉仪不悦,儿子来看自己,一句话没说,待得还没有三分钟,就又要走了,简直一点都不贴心。
“去看看晓欣。”宁修霁实话实说,为的就是告诉陆婉仪,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童晓欣。
“你也不看看你妈我现在成什么样了,你还真的狠得下心呐!”陆婉仪痛心疾首的说道,“果然真的是应了人家的俗话了,娘的心在儿身上,儿的心在石板上。”
“妈,差不多就行了。难道你也想看到我走上修霁走的那一步?”宁修霁回头,皱眉,目光中夹杂着太多的情绪。
“……”陆婉仪竟然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一句什么来回击宁修霁,就只能瞪大眼睛瞪着他。
宁修霁眉心猝然深深一皱后,稍微展开一点,扭头走了。
他打电话给童晓欣,怕她一个人想不通,又要偷着哭,但没人接听。
“冬甯,嫂子,看见晓欣了吗?”宁修霁只好去顾冬甯的病房,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就问道。
“没有。”顾冬甯刚好在地上,就去开了门。
“晓欣怎么了?”白以茹立在床边,一脸担忧。
“没事。估计是她先回家了。我现在去找她。先走了。”宁修霁随口说完,又故作轻松的走了。
顾冬甯关上门,回到白以茹跟前,笑得一脸坏坏的。
“幸好我们还没脱衣服。”他说的十分暧-昧。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白以茹无语,就是给顾冬甯洗个头发,他也能说的这样不正经。
“洗头发不脱衣服?”顾冬甯挑眉。
“洗头发谁脱衣服?”白以茹没好气的反问回去。
“我。”顾冬甯一本正经,“不脱衣服洗头发不舒服。”
“就你最怪。毛病多。”白以茹嫌弃的白顾冬甯一眼,“你要脱就赶紧脱,脱了就去卫生间。”
顾冬甯笑了笑,“胳膊这样我能自己脱?过来,给我脱!”
白以茹深呼吸,再深呼吸,算了,念在某人胳膊不便的份上,她还是伺候他到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