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货郎回头就看见了一袭葱色缎子袄的绿茼姑娘撑着把黄油伞袅袅婷婷的站在大雄宝殿外面,恰逢天色微明晨曦中的绿茼姑娘是愈发的楚楚动人。胡货郎才明白了自己这一天中遇到的事全是真的,胡货郎在三世佛像前连连磕头拜谢……
报国寺西郊的大杂院里依然是一幅恬静安和的景象,街坊四邻们都惊讶的看见了胡货郎带着一个绝美的姑娘回来。只不过看那姑娘有些冷傲不喜欢与人说话,但是街坊邻居都知道胡货郎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对这个大白天打伞的美女格外的注目,胡货郎现在是满心的疑问也不敢与人多说话带着绿茼快步的回了家。
街坊瞅着胡货郎愁闷的样子只能是各自散去了,绿茼姑娘进了屋才收拢了黄油伞。
没等胡货郎开口,绿茼姑娘嫣然一笑道:“你不用奇怪了,你梦中之事已经被佛祖化解了。那些被你分出去的碎银不是还在你怀里吗?我受佛祖恩泽已经有了肉身,但是我还只是个阴鬼不能出去抛头露面。希望你能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做事不可太大意了啊?”
胡货郎茫然的摸了摸衣袖发现了在京城钱庄里兑换的那包碎银子还在,没有散发碎银就没有了牢狱之灾。这让胡货郎醍醐灌顶顿时就明白了,因祸得福还让绿茼姑娘有了肉身之躯。虽说不是个阳间生人,但也比魂飞魄散要强的多。绿茼姑娘皱着眉头看了看胡货郎千疮百孔的破屋不住的摇头,胡货郎是靠着每天起早摸黑去沿街叫卖糊口哪里还顾的上这些啊!
绿茼姑娘轻叹道:“我家原是此地的富户,在院里埋着一坛子金锭子。你去把那坛子刨出来,足够你三辈子吃穿不愁了。你往后就不要天天挑着担子出门辛苦了,把这遍子收拾下还能过日子。你要千万记住从今日起不可再随便送人家东西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啊!”
胡货郎睁大了眼睛惊骇道:“什么?你说这屋里还埋着金锭子?这……这……我能拿那些金锭子吗?那些都是绿茼姑娘家的啊,再说我都习惯了每天挑着担走街过巷的日子了。你让我突然得了金锭子,我反而是浑身不自在。这屋子虽说是破旧,但是住着不会让旁人惦记啊!”
绿茼姑娘羞涩的噗嗤笑道:“你啊,就是一条天生的劳碌命。不过你说的倒也有三分道理,屋子旧不遭贼人惦记着。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往后你叫我绿茼就好了……”绿茼姑娘说着话一跺脚就转身进了里屋,胡货郎再傻也已经听明白了她的话中意思了。
都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胡货郎一下子不挑担卖东西了。反而是每天忙忙碌碌的给家里添置了不少的家具,街上谁看到了胡货郎都是满脸的喜气。一打听才知道胡货郎是要打算要办婚事了。有好热闹的人都要去看新娘子,胡货郎不好意思驳了大家的心意把几个平日里走得近的朋友带回了家。
既然是胡货郎的朋友,绿茼姑娘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张罗了一桌酒菜就躲回里屋去了,几个街坊朋友无不夸赞新娘子漂亮。来人之中就有着一个小子叫富山勇,他看见了绿茼姑娘眼睛都直了。碍着人多也不好明说,酒菜吃过之后富山勇就赖着不肯走……
胡货郎重面子也不好明说,富山勇左等右等就等着新娘子出来收拾碗筷时才垂涎道:“我说嫂子啊,我这个大哥平时太木讷了。你往后要是收了他的气就告诉我啊,我来帮嫂子出气!不知道嫂子是什么地方人啊,娘家还有些什么人啊!”
绿茼姑娘强忍着不悦道:“我娘家人都死了,时辰也不早了。还请这位大哥回去吧,我相公劳累了一天我们要歇息了……”
要是旁人听了这种话都会自觉的离开了,而富山勇却不是这样的人。富山勇故意的上前了几步笑道:“嫂子啊,你和我大哥还没办喜事就同榻而眠了啊?这个恐怕是有些不妥当吧,若是被别人听了去还不知道会嚼什么舌根呢?”
绿茼姑娘粉脸板起道:“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和胡郎同房又不同屋,只等家具齐备我们就办喜事了。这又什么可嚼舌根的?这位大哥你的话我怎么就听着那么别扭啊?我和胡郎快成夫妻了,你真是太过多想了!”
富山勇被绿茼姑娘说的是哑口无言,人家都要办喜事了。他凑在里面瞎胡闹,胡货郎担心绿茼的话会伤了和气只好起来劝道:“兄弟啊,你就不要多心了。你大嫂已经是让我去京城里定了应用之物,只等东西齐全了我们就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