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顺这眼睛,到底是咋回事儿呢?不过这时候,容不得我多想,霍然从灌木林后面站起了身,不远处的黑影顿时一个激灵,显然被我吓到了,一转身,撒腿朝山下跑去。
扭头朝黑影看了一眼,不过这时候我那里还顾得上他呀,用最快速度朝强顺喊叫的方向跑了过去。
跑了能有二十来米远,强顺的身影出现了视线里,就见强顺这时候正扶着一根灌木枝在斜坡地上蹲着,嘴里仍然在喊叫着。
我连停都没停,跑过我一把扶住了他,“强顺,你、你眼睛又咋了,又看不见了?”
强顺跟逮着救星了似的,一把揪着我一条胳膊,哆嗦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朝他眼睛一看,双眼眼神空洞,又像个睁眼瞎似的,强顺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叫道:“黄河,黄河,我、我又看不见啦,又看不见啦……”
听声音都发颤了,这一次,他显然是害了怕了,脸色的表情都变的非常痛苦,他这样儿我也好受不到哪儿去,心里跟油烹的似的,伸出另一条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走,咱回去,这次不管咋样儿,咱要上医院好好儿检查检查!”
强顺没说话,我感觉他现在又无奈又失落,我扶着他,两个人跌跌撞撞回了老头儿的住处。
老头儿还在房间里等着,没进屋我在外面就吆喝着让老头儿把灯打开,进了屋里以后,老头儿一看我们俩这样儿,顿时一脸愕然,冲我问道:“刘师傅,强顺、强顺这、这是又咋啦?”
我无奈地看了老头儿一眼,心说,又咋了?又咋了你能还看不出来吗?咬了咬下嘴唇,忍着难受对老头儿说道:“大也,对不住了,您这个事儿,我们恐怕是管不了了。”
“刘师傅,这、这、这是为啥呀?”老头儿一听,顿时显得有点儿失望,随即他又朝强顺看了一样,嘴唇动了动,还想说啥,不过最后欲言又止了。
老头儿又不傻,这时候应该能看出我们眼下的无奈了,我对他说道:“您看强顺,眼睛又看不见了,过去他的眼睛一直都是好好儿的,从没出现过啥毛病,您看来您这儿两次,出了两次这种事儿,实话跟您说吧,这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管您这事儿,这是在警告我们呢。”
老头儿一听,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小心问道:“刘师傅,你说的是真的么,啥人不想让你们管这事儿呐?”
我摇了摇头,“您就别问那么多了,干我们这行儿的,有很多忌讳,我就是知道也不会跟你说,大也,实在对不起了,您这事儿,还是去找别人吧。”
说完,我扶着强顺走出了房间,老头儿追出房间,站在门口有点想挽留的连喊了几声刘师傅,我连头也没回,不过老头儿也没有追过来,就算是他追过来,强顺又成了这样儿,我也没心思再帮他啥。
扶着强顺很快出了公墓大门,我们的摩托车就在大门台阶下面停着。我这时候,心里脑子里全都混乱的很,说真的,刚才跟老头儿说的那几句话,说啥有人不让我们管他的事儿,其实一多半儿是在糊弄老头儿,我感觉强顺眼睛突然看不见,可能是因为他身体出了问题,也不是啥警告,跟鬼神啥的应该没一点儿关系。
扶着强顺坐上摩托车,我们两个这就又离开了,很快的,这就又来到了那个丁字路口,大老远的,我朝那丁字路口儿一看,就是一怔,旋即心说,***,还是真是邪了门了,难道这玩意真是个鬼灯?
就见丁字路口这时候明晃晃的,电线杆上挂的那盏灯泡瓦亮瓦亮的,刚才在山上居高临下往下看的时候,这里明明是漆黑一片,老头儿也再三强调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路灯!
那,眼下这个明晃晃的路灯又他娘的是咋回事儿呢!
一边寻思着,摩托车驶进了路灯的光源范围,原本明晃晃的灯泡顿时又一下一下忽闪起来,导致我眼前又是一黑一白,我这时候,就感觉好像给人戏弄似的,顿时来了火气,这难受的节骨眼儿上,一个破灯泡也来给我添堵,今天非砸了你不可,我叫你来给我添堵。
一个急刹车,摩托车停在了电线杆子路对面,胳膊肘习惯性的朝后座上一捣强顺:“下车。”
强顺这时候还是啥也看不见,双手扶着我的肩膀,问道:“下车干啥呀,到家了么?”
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到家还早着呢,刚到丁字路口,你下来,我要把那灯泡砸了!”
强顺问道:“咋啦,灯泡又亮咧?”
“亮了,你别说那么多了,赶紧下车。”
强顺摸索着下了车,我一翘腿,翻身也下了车。
丁字路口这一带,属于是土路,土石参杂,路边就有石头块儿,我把强顺拉到一边儿,让他站的远远儿,随后在路边找了两块大小适当的石块,抄着石块来到了路灯底下。
这时候,路灯还在那里忽闪忽闪的一明一灭,晃的我眼睛都快花了,一铆劲儿,抄起一块石头抡起胳膊就砸,“忽”地,还没等我手里的石头脱手,路灯居然一下自己灭掉了,我眼睛顿时一片漆黑,与此同时,手里的石头已经收留不住,“嗖”地一声飞了出去,也不知道飞哪儿了,莫须里的就听强顺惨叫一声,“哎呦,黄河,有啥砸我身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