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我一眼,赶紧放下手里的包,过去给我奶奶给我妈磕了个头。
我不知道奶奶跟我妈当时看见是个啥心情、啥感觉,不过两个人都勉强止住悲痛,你一句,我一句,柔声问起了。
强顺这时候推门进来了,看看奶奶又看看我妈,目光最后落到我身上,说道:“黄河,你带来个妹妹就这么激动呀,全家都哭啦。”
我赶忙一拉他,把他拉出了门,小声对他说:“黄山跑了……”
“啥?”强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着急道:“那咱还不快去找呀!”
两个人慌慌张张出了门,村里村外,漫无目的的找到了天黑。
天彻底黑下来以后,我回到了家里,我爸这时候也回来了,一家人相对无语,愁云惨雾。
因为有在,我妈勉强起身做了顿晚饭,不过,全家人谁都没心情吃,想想,我弟弟现在吃饭都需要人喂,这么冷的天,这么黑的夜,他会在哪儿呢,会不会饿着肚子呢,有没有好心人给他喂口饭呢?
写到这里,我的心好疼呐好疼呐,又是泪流满面、百爪挠肠,都是我这当哥哥的不好,我心里有愧呀,我该死呀,我就不该活着!为什么老天爷对我弟弟这么不公平,对我们家这么不公平,苍天没眼呐!!!
勉强吃过晚饭,我把拉到了院子里,强打精神对她说,“,对不住了,刚来家里就让你遇上了这种事……”
摇了摇头,“哥,你别这么说,看着你,不是,看着咱家里的人难过,我也很难受。”从她的眼神我可以看出来,她说的是真心话,我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又掉下了眼泪。
老天爷,给我送来一个妹妹的同时,叫我失去了一个弟弟,从高祖以下,家里开始一脉单传,传到了我这一代,难道还没能摆脱这种命运吗?
妹妹。当年,我太爷在响马手里给自己救下了一个妹妹,后来在山里,给我爷爷抱来一个妹妹,再后来,奶奶在西村给我父亲认下一个妹妹,而我……
难道,这也是家族的命运吗?如果真是家族的命运,那我或许是最惨的一代,不但没能摆脱家族的命运,我还付出了得一失一的代价!
当天晚上,我妈在堂屋给收拾出一间房间,住了进去,从此,韩,便成了我们家的一员。
第二天,我跟父亲一起出门去找我弟弟,一连找了几天,犹如大海捞针,毫无音讯。
几天后,又到我们当地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的人说,只能列入失踪人口,存档备案,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不过,至今杳无音讯,之后,我跟父亲把弟弟身份证上的照片扩大复印,做成寻人启事,一边找一边见人就发,有时候,跪在人家村口头,挨着个儿。
两个月后,在寻找弟弟的途中,我爸病了,我爸从我记事起就没生过病,几十年不吃一片药,这一次,他差点死在寻找弟弟的路上,说是心疼,躺地上死去活来,后来到医院一检查,是心绞痛。
这时候,天已经冷了,我们的心,也凉了,找不见了,都几个月了,真的找不见了,就算不饿死,这么冷的天,也能把他给冻死……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合家团圆的日子就要来了,我主动放弃了寻找弟弟,带着病怏怏的爸爸回家了。
这一年,我不知道我们家里的人都是咋过来,还好家里多了,多了一个理智的妹妹,她默默的帮着我,帮我照顾着父母、奶奶。
弟弟走了,无形中多少弥补了一些我父母心中的缺憾。
伤痛,总有结痂的那一天,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不去揭这些伤疤,表面上,也就没那么痛了。
一转眼,年过了,冬天走了,春天来了。弟弟,虽然不知是死是活,但是我们还活着,人,只要活着,路,就得继续往前走。
正月初七,我重新振作了起来,我发誓,我要多多的挣钱,给奶奶、给父母一个最好的晚年,以我一个儿子能力,尽两个儿子的孝!
原本,我打算再去找我们村的包工头,找他说说继续干活儿,谁成想,初七那天下午,包工头自己来找我了,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熟人”。
这个“熟人”不是别人,就是之前的那个主家中年人,中年人这次是专门来家里找我的,他跟我说,他老婆的一个侄女,得了邪病。
当时奶奶也在场,就问中年人,得了什么邪病,包工头或许来之前已经给中年人介绍过我奶奶,中年人对我奶奶非常恭敬,客客气气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我在旁边听完以后,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果真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最短”,中年人老婆的那对银镯子,真不是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