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在南北胡同里多停,立马儿又钻进了朝东的一条胡同里,加快脚步,一口气跑出胡同。
出了胡同一看,是个大广场,四下开阔,广场里面还亮着那种球状的白色乳灯,所幸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不过,我们不敢往有亮光的灯底下走,溜着广场旁边的黑墙根一路又往南跑,跑到南边尽头,出现一扇小铁门,两边是高墙,看着还像是住家户,小门不算大,只有个门框。
这里我们白天可没来过,不过这时候也只能往这里走了,钻进小门,往里面一看,又像是条胡同,两边的房子盖的不错,全是二层小楼建筑,而且像是新盖起来的,搞不好那些拆迁住户就是搬到了这里,当然了,我们这时候没空研究这个。
顺着胡同继续往南跑,这条胡同的尽头是一堵高墙,跑墙根儿没路了,停下来朝两边瞅瞅,整个儿这里好像是个小区,我们跑到了小区最南边的院前跟前。
强顺小声问我,“没路咧,咱该往哪儿跑呢?”
我又朝两边瞅了瞅,说道:“你往东我往西,找找这墙上有没有门,要不就找找哪里院墙低,咱跳过去,对了,这里可能是个小区,小心这里也有保安。”
强顺点了点头,他往东我往西,我往西跑了能有二十几米远,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赶忙回头一看,一条人影,是强顺,调头朝他跑了过去,两个人一碰头,强顺说道:“东边有一段墙还没垒上,咱能从哪儿出去。”
我顿时松了口气,跟着强顺朝东跑了几十米,果然有一段半截墙,只有不到一米五左右的高度,我们两个立马儿翻了过去。
墙外,是一片杨树林,我这时候又松了口气,只要往树林里一钻,就安全了一半儿了,两个人停都没停,闷头钻进了树林里。
就这么的,惶惶如丧家之犬,在树林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豁然开朗,眼前整个成了庄稼地,地里的小麦能有脚脖子深。
回头朝身后看看,黑压压的树林把视线遮挡的严严实实,四下里,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累死我咧……”强顺这时候松懈了下来,一屁股要像上次那样往地上坐,没等他坐下我一把拉住了他,“咱还不能歇呢,赶紧走,一会儿要是出大事儿了,咱俩可就真麻烦了。”
强顺没动地方,不解的问我,“还能出啥大事儿?”
我拉他胳膊硬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他:“你想想咱今天为啥要到他们乡政府花坛里撒尿?”
强顺回道:“这还用想,破花坛里的东西呀。”
“那咱为啥要破花坛里的东西?”
“为了小燕她爷爷呀,他爷爷说还有个东西护着陆二喜,肯定就是花坛里那东西了。”
我又问道:“花坛里的东西破了以后呢?”
强顺顿时一愣,似乎在想啥,停了一会儿,似乎想明白了,嘴里磕巴起来,“小燕爷爷要找、找陆二喜索命,陆二喜要是、要是……”
我说道:“陆二喜要是今天夜里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他小媳妇肯定会报案,最快的话,现在已经报案了,最慢,也是明天早上。”
强顺看了我一眼,随即后怕道:“你说的没错,陆二喜的小媳妇要是真的报了案,咱俩今天在路灯杆子底下喝酒,还把乡政府花坛里弄出了爆炸,公安局的人肯定会怀疑陆二喜的死是咱俩干的。”
我点了点头,“就算不怀疑是咱俩干的,他们也会认为咱俩有重大嫌疑,咱现在要是给他们逮着了,弄公安局里一审,你觉得你能挨得住他们的电棍吗?要是挨不住说了实话,说是小燕爷爷的鬼魂干的,他们能相信吗?”
强顺立马儿把脸哭丧了起来,“他们要是不相信,肯定会说是咱俩干的,要不枪毙、要不坐牢,是不是?”
我一摆手,“别想那么多了,赶紧走,只要离开这里回到他们村子没事儿了。”两个人当即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走的战战兢兢、跑的跌跌撞撞,所幸没人追来,天快亮的时候,总算是平平安安回到了他们村子。
翻过院前进屋往床上一躺,想想这一夜,咋这么惊魂动魄呢,明天,明天该咋办呢?要是陆二喜死了,他小媳妇真的报了案,公安局的人再一合计,昨天晚上有啥异常没有?有!有俩人在陆二喜商店旁边的路灯杆子底下喝酒,后来还到乡政府花坛里撒尿,还给花坛里放了炸弹啥的,我的老天爷呀,那我们俩……
不敢再往下想了,躺床上翻来覆去的,虽然又困又累,就是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刚迷糊着,就听咣咣咣咣!
我和强顺顿时跟俩只惊弓之鸟似的,腾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面面相觑。
谁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