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顺话音刚落,村口站的那几个人还真的扭头回去了。
我把头扭回来问强顺,“他们在看啥?”
强顺砸了砸嘴,“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强顺又示意我往村口看,我又扭过头一瞧,路上又出现俩人,看样子像是两个老婆子,也是探头缩脑的,没一会儿,俩老婆子还交头接耳的嘀咕上了,样子鬼鬼祟祟的。我跟强顺对视一眼,大惑不解。
很快的,天彻底黑了下来,四个泥瓦匠师傅们把剩下的灰用完,我们收工下班了。
这时候呢,那个主家中年人沿着小路过来了,示意我们跟他走,他把我们带到了不远处一个大院子里。前面说了,我们干活的地方附近还有几处院落,看着都像是新盖起来的,中年人带我们进去的就是其中一座。
这个院子确实新盖的,而且盖起来估计还不到俩月。二层楼加一个东屋厨房,不过窗户门啥的都还没有安装,墙面也没有粉刷,只有院门上安着两扇崭新的大铁门,整个屋子里潮气很重,进去以后阴冷阴冷的。
院子里,有个地锅炉子,一个妇女正在炉子旁忙活着烧火做饭。
我们中午那顿饭是在他们村里一家饭店吃的,并没有来这里。中年人说,以后我们吃饭睡觉都在这里了。
进了屋是个两间头儿的大客厅,里面放着一张大桌子,几把椅子,中年人带着我们到各个房间看了看,几个房间里分别放着几张床,床上有被子褥子,不过全是乱糟糟的,好像已经有人睡过,而且有的床底下还放在鞋子,就是我们干活穿的那种黄色解放鞋。
中年人让我们自己分好床铺以后,做饭的那妇女把饭菜端了进来,我一看,还挺丰盛,几个炒菜,外加一大锅汤面条。
中年人从另一个房间里又搬出一箱子白酒,陪我们喝上了。
吃喝间,中年人交代我们,这院子里啥都有,酒、烟,想喝酒想抽烟都不用去外面买,不过下工以后,你们最好别去村里转悠,因为村里的狗特别多,专咬生人,有时候也会山上跑下来几只狼,你们要是给狗或者给狼咬了那就不好了。
他们这个村子跟我们村子差不多,也是背后靠着大山,甚至比我们村子离大山还要近一点儿。
中年人说他们村子有狗我们相信,因为进村的时候确实见到几条大狗在村里路上溜达,要说有狼,这个好像就有点儿不大可能了,我们也是住在山边儿的,他唬不住我们,狼这时候早就给人打怕了,全都跑到深山里去了,而且数量也不多,要说它们敢从深山里跑出来祸害山外的人,那都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中年人见我们几个一脸不相信,又说了,你们还别不信,我们村里为啥这么多狗呢,就是对付狼群用的,你们要是真不相信我的话,你们晚上出去试试,不过要是出了啥事儿,可别来找我,跟我没有关系。
包工头听了忙说,这里有酒有烟有吃的,他们还出去干啥呀,不会出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包工头开着机动三轮回去了,因为他还有工地上的一摊子,不可能跟我们一起留在这里。
这一天呢,还是经常有人站在村口朝我们这里张望,露个头就走,也不知道是啥毛病。
下午,太阳刚一落山,天还没黑,强顺又吵着灰太沉,铁钎上跟坐了个小孩儿似的,不过我也没在意,因为我没感觉铁钎上沉,认为他这两天可能是累着了。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天彻底黑了下来。这时候呢,北墙跟东墙已经垒的快赶上南墙跟西墙了,我跟强顺不敢再和灰了,再和灰用不完我们就得加班儿,把砖头给师傅们备上,把剩下的灰全部给他们铲到灰盆里,也是没我们啥事儿了,两个人点着烟一边抽一边等着收工下班。
不过这时候呢,村口又出现一群人,看清楚是一群人,比白天过来偷看我们的人多出好几倍,我们抽着烟也朝他们看着,就见这些人有些在交头接耳,有些在指指点点,特别的诡异。
我就纳了闷儿了,这些人到底在看啥呢?
就在这时候,突然,身后架子上一个师傅猛地“啊呀”一声,我扭头一瞧,其中一个师傅从架子上摔了下来,噗通一声,躺地上就痛苦扭动起来。我赶忙一拉强顺,撒腿朝那师傅跑了过去。
从那师傅掉下来的地方到地面,才一米来高,地面还是软土地,就是特别点儿背的,摔下来也不会有啥大事儿,我跟强顺跑到跟前就去扶他,谁知道这师傅一摆手,别动我,胳膊可能摔折了。
我听了就是一愣,明明看见他一条腿先着地的,咋能把胳膊摔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