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叹了口气,模棱两可说了一句,“可能不会吧。”
我们出了宿舍,直接朝伙房走去。今天场子里虽然没人上工,不过李三元跟那女会计都在这里,对了,还有李三元看大门的二叔,他们总得吃饭吧,我就盼着伙房里能有点儿剩菜剩饭的啥的,就是没有剩菜剩饭,有馒头也行。
这时候大半晌的,伙房这里根本就没人,房门关着,我们推门钻了进去。
我们这个伙房简陋阴暗,四面墙壁都是用乱七八糟的石块儿垒的,屋顶是用石棉瓦棚的,也不知道用来当伙房多少年了,屋顶墙壁都给油烟、锅底烟熏的黑乎乎的,一进去就叫人感觉汗毛孔发凉,鬼气森森的。像这种地方,最容易给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钻进来。之前我提醒过李三元,不过李三元没搭理我。
伙房靠门口这里是个烧柴禾的大灶台,靠里边一点是个大碗柜,最里边还有个大厨柜。顾名思义,大碗柜里面是放碗筷的,那个大橱柜呢,一般都是放蔬菜馒头啥的。
我跟强顺走过去打开橱柜门一看,立马儿都惊呆了,就见大橱柜最上面一格里,大盆小碗,放了十几道菜,打眼一瞧,比我们过年的时候吃的都丰盛,旁边还放着两瓶包装精美的白酒。一看到这些,肚子更饿了。
强顺咽了口口水,扭脸问我:“李三元那么抠门,今天咋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呢,给谁吃的?”
我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昨天就准备好的,肯定是给那俩黑社会吃的,不过那俩黑社会进洞里就没出来,这些菜他们也没能吃上。”
强顺笑了,“他们吃不上咱吃。”说着,伸手从里面拽出一盘猪头肉跟一盘牛肉,我一看,赶忙走到门口把房门给抵上了。
从厨柜里划拉出五六盘可口的菜,强顺又把酒弄开一瓶,从碗柜里拿出我们自己的饭碗,酒倒上,两个人甩开腮帮子,风卷残云吃喝上了。
半个多小时后,五六盘菜全都见了底,酒也给我们喝下去大半瓶,肚子呢,也给我们吃了个大半饱,不过就在时候,突然,从桌子底下传来一阵嘎嘣嘎嘣的响声,听着像是老鼠在磕木头,我们这伙房卫生条件极差,有老鼠并不稀罕,而且这山里的老鼠比我们家里的老鼠个头儿大的多。不过这老鼠也太猖狂了点儿,大白天不说,屋里还有我们两个大活人呢,就这都敢出来折腾。
我们两个立马儿停下嘴,低头头朝桌子底下一看,他亲娘的,一只比小猫仔还大的大老鼠,正在啃桌腿儿磨牙呢。
我猛地朝地上跺了一脚,本意是想把它吓跑的,谁知道这东西不但不夹着尾巴逃跑,反而抬起头朝我看了一眼,我就是一愣,这东西好像有灵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原地一纵身,“嗖”地一下子窜到了我坐的这条长凳上,紧跟着又是一窜,竟然猖狂的窜到了桌子上,差点儿没跌进我酒碗里。
我们两个都是一愣,见过胆子大的,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我们都没动,就像看看这鼠胆包天的大老鼠到底想干啥,谁知道,这大老鼠又是一窜,窜到了我手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嘴在我手上咬了一口。
我顿时“啊”地一声痛叫,腾一下从长凳上站了起来,猛地一甩手,把大老鼠从我手上甩到了地上。再看我的手,虎口上给这畜生咬的鲜血淋漓,肉都快掉下一块,顿时大怒。
我可不是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主儿,别看我们家里干这个的,不主张杀生,不过把我比急了我也杀,比如苍蝇、蚊子、老鼠,我对它们经常大开杀戒。
我追着追过去,照定地上的老鼠抬脚就踩,强顺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抄起屁股底下的长凳冲过来就砸。
这大老鼠这时候也有点儿奇怪,咬了我一口以后,也不但不逃跑,居然围着我们俩转圈,看那样子,还想着再咬我第二口,不过,一只老鼠再大本事也架不住我们两个大活人的围攻,没一会儿,大老鼠给我们砸死了,下手还有点儿重,脑浆子、肠子都给它砸出来了。
看着大老鼠花花绿绿死的那惨样儿,我们两个都恶心着了,再看看桌上那些菜,怎么也吃不下去了。
我走到灶台那里,把手往灶膛里面一伸,里面的草灰立马儿沾到了伤口上,草灰有止血的作用,随后又在屋里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刷锅布,让强顺撕成条,把伤口给我包扎了一下。
包扎好伤口,强顺走回桌子旁,端起桌上的少半碗酒咕噜咕噜灌了下去,啥时候都不忘喝酒。
不过,他把酒碗一放下,立马儿盯着我愣在那里,嘴里哆嗦着说道:“黄河,你身后……那个女的……那女的在你身后!”
我一听,就感觉后脊梁骨冷嗖嗖的,赶忙扭头朝身后一瞧,啥都没有,我扭过脸又看了强顺一眼,明白了,强顺阴阳眼一直开着呢,赶忙问道:“哪个女的?”
强顺说道:“就……就是台子上那个。”
我一听,赶忙再次扭头,“噗”地朝身后吐了口唾沫。
强顺顿时叫道:“跑了。”
这时候,那旅行包在宿舍里放着,我身边啥家伙什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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