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双眼灼灼,惊道:“骆前辈,这是真的?”
骆离笑着点头,“你练不出来也没关系,学通了《葛氏遗录》,一定能强过你身旁的尚前辈。”
尚世江的脸色不好看,暗怪骆离拆他台,对骆离悄声说道:“那小子心气高,心性都没定,不磨一磨会坏事的。”
骆离有啥说啥,没站在师傅的立场,也知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尚世江的肩膀。
房门没关,熊枫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怎么还开起小会来了!都几点了,几位不饿吗?”
棠秘子穿上外套,笑道:“这不等你来接嘛!”
大家说笑着跟着熊枫出了招待所。
到了饭店,席上已经摆上了三件离江大曲。熊枫两眼早就放光,招呼大家依次坐下,接连开瓶。
骆离赶忙阻止:“熊队长,已经开了三瓶了,悠着点,我今天不能喝太多。”
“一人先来一瓶啊,省得等下再开。今天怎么不能喝了?是不是去资本主义国家打了一转回来,喝不惯我们这本地酒了。”熊枫故意找歪理来激他。
遇上嗜酒之人,真是难搞。骆离瞅了一眼其他人,除了尚世江已经在闷头夹菜,秦恒眼巴巴地盯着酒瓶,其他人都很无语。
“好,咱们就先空腹喝两瓶,谁不行了谁就说,然后好好吃饭。咱谁也别像上次那样,喝得找不着北,怎么样?”
“啊?要这么个玩法!”熊枫傻眼,你小子是不想和我喝呀,要直接把我干趴下?
你低头看了眼手中刚刚启开的酒,抬眼又见骆离正悠闲地盯着他看。气性一上来。当下把酒递过去,自己再开了三瓶,说道:“一人两瓶。拿好了。”说着瞅向门外,心道:局长老板现在还没到。干脆别来了。
“干!”骆离已经仰脖喝了起来。
引得众人纷纷注目。
秦恒忍不住咬紧了牙齿,刚才那点谗劲儿立即吓没了,这么个喝法,哪能品出什么味道呀。65度的离江大曲,一瓶下去不倒才怪。
“干!”熊枫被逼得只能拿出豪气干云的劲,气势上不能输咯。
他那瓶只喝到一半,骆离已经开始灌第二瓶了,喉结有节奏的蠕动。有多少吞多少,毫不费力。
熊枫喝完第一瓶,酒气直冲脑门儿,第一次觉得这酒怎么火辣辣的,烧得胃难受。勉强压住胃里的不适,眼看骆离第二瓶已经见半,赶紧跟上。刚吞下一口,身体本能排斥,“噗——”一下全给喷了出来。
正好喷到晚来的局长脸上,熊枫一个愣神酒瓶子就掉了下去。砸在他脚尖上,他都来不及喊痛,顺势故意软着身子跌倒。
口中喊道:“你小子是故意的。整我......整我。”
局长抹了一把脸,放进嘴里舔舔,“行啊,上次还是52度,这次直接整65了,还没给你喝够呢。想喝酒精,化验试的小刘多的是,要不等下你回局里让他给你整一斤来。”
“局长,我认栽。比不过这小子。现在我腿都软了,快让我坐下。”熊枫乞求局长把他的椅子移过来。
局长故意把椅子拖得更远。“站着吃吧,瞧你能的。”
秦恒很有眼色。跑过去把椅子拉过来,扶着熊队长坐好。眼睛却盯着骆离,崇拜得不行。
棠秘子笑呵呵招呼大家:“来来,菜齐了,开饭吧。”
......
吃了饭,回去的路上,小本子有些担心,问骆离:“你这样不给人家面子,会不会影响棠爷爷的人际关系?”
“不会,你没看局长很高兴吗,这个熊队长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贪杯不但误事,对身体也不好。上次没把他整怕,这次再让他长长记性。”
“骆前辈,你真厉害!我爸就要我将来做你那样的人,样样都不输,啥都让人服气。”秦恒由衷佩服。
骆离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傻小子!”
秦恒立马被拍退五六步,使出全身力气才站稳。还不知道哪里说错了,就听他的骆前辈大声讲道:“不付出努力是得不来的,人前风光,人后辛酸。不能只看到人前风光的一面,你要能耐住人后的心酸和孤寂。懂吗?”
秦恒呆呆点头,眼睛里那股子坚韧更强。
小本子默默点头:孺子可教。
到了家,骆离对棠秘子说:“棠前辈,我明天去沙武市的明阳观,你有没有空陪我走一趟?”
棠秘子点头:“要不先去合江的落沙观吧,我前天去拜望过一次进安道长。他对大秦的道观都比较熟悉,人也健谈。我们多了解一下,少走点弯路;现在道术沦落上百年了,都不知道哪些观还有道术传承在,免得白走一遭。”
骆离十分认同,棠秘子交友广泛,还真非他不可。老丑倒是认识不少道法师,那都是七七门用过的人,遇上了弄死都来不及,哪会要他们。
他要去拜访名山,原想让小本子带着尚世江和山灵先回陇族的,可是因为搞砸了与露露的关系,骆离又不放心。族长也是看他的面子才收留大家,对小本子和尚世江并没有多少情义。
于是,只好让小本子在合江养伤,等他回来再说。
次日,棠秘子去局里请假,不出他所料,受了熊枫一顿埋怨,肯定有昨晚的“一酒之仇”。
落沙观不像别的道观那样修在山上,而是在合江一处河堤上。年代并不远,大秦动荡以后才修建的,建观人就是那位号为进安的道长,俗名钱进来。已经有好些年人没人叫他本名了,他忌讳人家称他名字。无奈这名字是他师傅取的,天格地格人格三才配得好,正符合他的命格,不然进安早就改了。
“这进安道长有点装。你得顺着他的话说。言词儿要拿捏得当,跟熨衣服一样,一块一块地给他熨服帖啰。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棠秘子先扎糊一下骆离的嘴。
“有点装?是什么意思!”
棠秘子用衣袖遮住嘴巴:“嗨!装逼知道么?”
骆离茫然摇头?估摸着说道:“是不是他装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其实本事并不大。还爱听人奉承?”
“也不全是,如果是那样就好办啦,你说的就是一副小人行径,人家进安道长可不是。这么说吧,他爱拿大,性格桀骜不驯,不管对手强还是弱,他都是同样对待。就算踩死一只蚂蚁。他也会拿出十分的力气。”
骆离笑道:“这哪叫装逼,这就是死心眼子嘛。”
“嘿?你不是不知道装逼是啥意思吗。好了,你听我说完,我说他装是因为他还有一点与众不同。他有两恨,第一是女人;第二是和尚。”
骆离有些晕了,和尚跟女人八竿子打不着。
棠秘子认真解惑:“他恨女人是因为他有龙阳之好,觉得女人太脏,若是女人坐了他观里的凳子,二话不说直接扔掉。恨和尚理由很简单,和尚赚得比他多。他有‘红眼病’。有一点你说对了,他死心眼子,连那些一味清修的和尚他也一块儿恨。反正只要是女人。不管是襁褓女婴还是九十老妪他都厌恶。和尚也一样,酒肉和尚也罢,得道高僧也罢,全都一竿子打死,这两样绝对不能提。他还有洁僻,路人就算了,如果要求他办事,必须洗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
骆离顿时烦躁,“他要求这么多。到底有多大本事?”
“所以我说他装嘛,表面上他好像没啥本事。德性还怪。可是背底里,他做过的事情可不少。离这里不远的沙武市明阳观里的明阳道长。你知道多少?”
骆离以前缩在长坪,都听说过隔壁州的明阳观,明阳道长可是威名远播啊,但他却是道术界的一个异类,因为他不会道术。只是研究了一辈子的道经,常常在国家刊物上表示著作,与好几个退休首长都有交情。说道:“知道他是大秦最有社会地位的道士,高过道教协会那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