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爷正在喝茶,没喝好,全给咳出来了。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大姑娘。对于一个老朽的辅国大将军来说,和自己的女儿谈论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尴尬了。
“天晴...我们父女...呃...是你母亲对你还是不太好,所以你想要弟弟吗?”木大将军的一张脸,都红了。硬着头皮和木天晴聊天。
木天晴笑了,这个父亲其实还蛮可爱的,有木有。
“父亲,我调查过,你这辈子就只有我母亲一个女人,少了点。”
木大爷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看着木天晴。
木天晴不以为然:“父亲,我在和你说正事呢。母亲在我们家的地位奇怪了点。”
木大爷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女儿很奇特。
“按理说,一个没生出儿子的女人,尤其在咱们这样的贵族,根本不能够像我母亲这样嚣张跋扈的。我深思熟虑了一下,我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都是因为你!”
“我......?”木大爷半天只有一个字。
“本来我以为你是因为爱母亲,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也理解了,可是现在我发现,你是在报复祖母!父亲,如果是这样,就是你的不对了!”
木大爷的手抖了,心跳加速了,和自己女儿谈自己的感情问题,合适吗?
“父亲,你是木家的长子,如果你没有一个后代传宗下去,你有何面目面对木家的祖宗呢?更何况,祖母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不是因为二叔,而是因为有你!”
木大爷的眼睛中充满了疑惑,这丫头怎么能知道自己心中这么多年的矛盾和纠结呢?
“一个大将军,校场就在京郊,又不远,你为何天天不回家?回家了,也自己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甚至每一次你都和祖母说话,都是不欢而散。那是因为你已经习惯了从小你的生活模式,就是通过这样的叛逆而得到祖母对你的关注。就和小时候的我一样,我经常哭跑打闹,惹得我母亲心烦,那都是因为,我需要母亲对我的关注。”
“但是父亲,你已经长大了。天晴现在都能做到,无视母亲对我的态度。你一个堂堂辅国大将军为何不能呢?传言,您年轻的时候非常爱慕母亲,甚至为她建了林雨轩。 我冷静的想了想,父亲您爱慕的人另有他人吧?”
木大爷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发抖看着木天晴。
“我去打听了,你在新婚前夜,和祖母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看来是因为想娶的人另有他人,被祖母换了包。父亲,你自己想想,如果有一天,你所爱慕的人看到你今天这般的处境,会为你高兴还是悲伤?你为了她隐忍压抑了自己一辈子,连个儿子都没有,她的心里就会好过吗?不会的,只要是曾经真心相爱的,都不会看着彼此过不好的。父亲,大房如今需要有个传宗之人。那个晚莲,虽然人品是有点问题,可是生个孩子,好好培养,也是个人选。或者你自己有别的人选,当然就更好了。”
看到木大爷眼神的转动,木天晴叹了一口:“父亲,天晴早晚要嫁人的,可是只要是人早晚有一天都是会去世的。如果,有一天木家只剩下了三叔家的怀远,你觉得这个木家还能算我的娘家了吗?那我嫁入三皇子的府中,还能有什么话语权呢?三皇子你们觉得再不错,但也毕竟是皇室啊。这样的地方怎么会能没有权势的相争呢?其实,今天天晴和你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在为自己将来铺路而已。父亲,上次你也说过,天晴小时候已经够苦的了,难道你还要看着将来,天晴的人生更加的苦吗?”
“父亲,母亲的娘家是不可能给天晴做靠山的。天晴如今能指望的,就是你和祖父了!”
木大爷的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木天晴看到木大爷的变化,心里暗暗笑了一下,看来效果达到了,有些事情,也不能太过激,点到就行了。
“父亲,天晴的话就说到这里了,我先离开了,你自己好好地想想。”
说完,木天晴就要出军房。
“等等,”木大爷的喉结上下翻动,“你刚刚说,我和你二叔之间的推断,是怎么个回事儿?”
木天晴抬头看到此刻的木大爷神情中的悲伤,好似很难过的样子。突然心中一软,看来自己猜测没错。
那天,木大爷来到径幽轩,虽然表面上依旧的面无表情,可是木天晴却也看出了他内心中的翻滚和波动。当时就觉得这个父亲这样的激动应该不是为了自己。所以这些日子,留心打听了一下。
“父亲,不管二叔的出生,给祖母还是祖父带来了什么样的好运,但是祖母能做稳木家夫人的位置,是因为生了你。 也是因为无法撼动她的位置了,太祖母才会要将祖母留在木府,不再让她随军。你以为明老姨娘这么一个不简单的人,当年难道没有觊觎祖母的位置?有子传后,即为大!谁也无法取代你的地位!”
木大爷的嘴角稍微缓和了一下。
木天晴突然觉得这个父亲其实也很可怜,和自己一样,不受到自己的母亲的待见。
“父亲,你十岁就随军去打仗了,十五岁就立了战功封了将军,就算是木家这样的武将家庭,又有几个能有你这样的成就?有些时候,人总是不会珍惜自己眼前所拥有的。祖母已然失去了二叔了,却没想过,如果有一天,连你她也失去了,她在木家还有什么?”
“一个这样迂腐的老太太,您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
木大爷怔怔地看着木天晴,这个孩子!
“父亲,我见过怀远,这个孩子我不讨厌。但是,明老姨娘这个人有问题。如果咱们不做一些准备,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对不对?为了大房,你必须自己要想明白一些事情。”
木天晴抬眼看着木大爷,希望这个父亲能想清楚。其实这些事情,木天晴本不想参与这么多,可是一是木大夫人一而再的得寸进尺,二来就是柔大娘对木天晴的影响。
木家需要一个正统的男子去传承下去!
木天晴抬眼看着此刻不说话的木大爷,希望父亲能想明白吧。余光中,突然看到了父亲的书案上,竟然有一个桌屏。
本来一个小小的桌屏也没有什么,木天晴也不会那么的关注,可是,那个桌屏上竟然是一朵梅花!
那朵梅花,竟然和自己在林雨轩后院屋子里找到的那根梅花钗一模一样!
木天晴的心突然快速跳动了起来,怎么回事儿,难道那个女人是父亲一直心中深爱的女人?被母亲发现了,所以捉了起来,常年关在了林雨轩中?
木天晴对自己这个发现很是激动。
木大爷看木天晴安静了下来,抬头看着这丫头竟然盯着自己桌子的梅花桌屏看。
“你也喜欢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