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麦顿时呵呵的笑了起来,仿佛在笑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一样,苏柔遥不由得微恼,她平生多顺遂,即使是这五年多的逆境,她也拼着一股气坚持了过来,但现在,面对陶麦,她竟觉得自己一阵阵的发虚,似乎底气不足,似乎毫无把握。
“你这么个聪明的妙人儿,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区别。”陶麦停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柔遥,苏柔遥虽藏的很好,但仍面色微微发白,陶麦不禁勾唇,“其实,你真正爱的是方倾墨吧。”
苏柔遥脸色一变,她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想不到……
陶麦瞄一眼苏柔遥,慢慢垂眸,目光聚焦在某个点上,继续说:“其实我本不想揭穿你的,但你越来越过分了,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或许我还会一直保持缄默,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苏柔遥撑大眼,呼吸都乱了,不知道陶麦还会说些什么,只听她一字一句看着自己说:“你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方倾墨,却要林启辉对你负责,呵呵,你真是一石二鸟。”
“你胡说。”苏柔遥极快地反驳,摇着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夹杂在一起,显得惊慌而失措。
“在珠海,情侣路上的某间酒店,你荡漾着波浪卷发……”陶麦轻轻说
着,逼视着苏柔遥,见苏柔遥一个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不由捉弄似的问:“还要我说的再仔细一点吗?”
“住嘴,住嘴,你胡说,胡说!”苏柔遥的双手愤怒地挥舞着,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震荡,丝丝缕缕的黑发盖住她光洁的额头,在她燃着怒火的大眼边舞动。她也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啊,启辉哥喝醉酒误以为和她有了关系,可她知道刚刚的那个人不是她,但她却无法说出口,她曾想过用手把自己的第一次毁了,可她又觉得可惜,她明明那么爱方倾墨,为什么不能给他,为什么不能?
“启辉哥叫的是我的名字,他爱的是我,是我苏柔遥,否则,也不会和你协议结婚,更不会我一回来就要欲你离婚,这一切,你应该知道的。”
陶麦心中骤痛,诚然,她第一次与林启辉发生关系时他确实口口声声叫了苏柔遥的名字,且把她当成了苏柔遥,但时过境迁,她不确定他是否爱她,但最起码能确定他在床上不会把她当成苏柔遥。
“知道又怎么样,你不知道人心会变得吗?”陶麦敛了情绪,轻松一句便又击到了苏柔遥的痛处。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苏柔遥深呼吸一口气,她不能乱了方寸,如果说陶麦以前是一只装聋作哑的兔子,那么现在,她就是一只会咬人的兔子,她不能自乱阵脚。
陶麦点点头,“说这件事不是我的初衷,我真正的意思是要让你以后不要再蒙蔽林启辉了。”
苏柔遥轻笑一声,“我怎么蒙蔽启辉哥了?”
陶麦一声冷哼,冰冷地看着苏柔遥,“他和你有二十年的青梅竹马情,他拿你当小女孩维护疼爱,但这不代表你所做的一切他一点儿也不知道,或者,他心知肚明,只是不舍得责难你而已,苏柔遥,人的耐心和爱心是有限的,你一次又一次的挥霍,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陶麦言尽于此,走过去开门离开。
苏柔遥看着陶麦傲然离去的背影,一屁股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这陶麦,原来是真人不露相,一旦她动了,却打蛇打七寸,伤的她体无完肤。
空旷的客厅,安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见,苏柔遥的芊芊十指紧紧地抓皱了沙发上的靠垫,眼里迸发出怨愤的光,眼泪流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悲伤的只能自己一个人痛哭流涕。
陶麦出了花都艺墅,压抑已久的事情终于吐了出来,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明明是普通的样貌,但她脸上绽放的灼灼灿笑却引得路人频频相望。
陶麦轻松地跳上了公交车,好心地让座给孕妇,公交经过清澜医院时,她脑中一闪,下了车,一路直奔李铭升的病房。到了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人?去找苏灿一问,原来李铭升昨天就转院了,回了军区医院,没能送行,陶麦带着点失落往医院外面走。还没走出住院部,却迎面碰上了林母,几日不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衣着虽然高雅大方,可现在看着却显露了她脸上黯淡的憔悴,此时,正和苏父从一间病房走出来,应该是广恩美的病房。
陶麦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踌躇不前,按照时间,林母应该和林爸爸离婚了,但她毕竟还是林启辉的母亲,但她一向看不起她,此时,她是该上前打个招呼呢?还是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不等陶麦做出决定,林母程玲已经发现了她,几步走至陶麦面前,恶狠狠地说:“陶麦,你不要得意,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进林家的大门。”
陶麦蹙眉,原想她还挺同情林妈妈的,守了二十几年的活寡,换其他女人未必能做到,而她这么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等林爸爸回心转意的一天,但她终浪费了女人一生中最为宝贵的那么二十年。
但她现在,俨然一个妒妇,心中的同情霎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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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