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到今天的局面,他并不怪她,只怪自己发现的太晚,回头的太晚,然,他要放弃吗?不,当然不。
“你睡了一整天,肚子肯定饿了,正好我也没吃晚饭,我多弄一份,你就不用费事了。”林启辉又说。
陶麦冷着脸,“不要。”
林启辉呆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陶麦去关上门,把他隔绝在外。回头倒水喝,温热的水滑进胃里,没过一会儿却是饿的饥肠辘辘。
她这个房间虽配了厨房却没有厨具,更别提食材了,想要弄点吃的,只能去楼上。她洗漱一番才开门准备上楼,可一打开.房门,却忽然看到门前放着两个食盒,飘着食物的香气,她呆了一下,这显然是林启辉放的。他动作这么快,想必之前就做好了饭,只等她醒来。
想到她睡觉时,他就静静坐在她的床边,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味道。
她关门,抬脚,绕过食盒,直直上楼,自己淘米做饭,吃到嘴里时一阵叹息,还是吃自己做的心里舒坦,否则,夹杂不清,会要了她的命。
林启辉端坐于自家客厅里,竖着耳朵听对面的声音,他听到了开门关门声,三分钟之后,他开门去看,他放在地上的两个食盒仍静静搁在那里,他的心一沉再沉。
脚步艰难地移动,拿起食盒回自己的房里。
两个小时之后,他又听到了开门关门声,这一次声音似乎大了一点点,恐怕她吃饱了有力气了。他怔怔笑了,这样也好,最起码能每天听见她开门关门的声音,能看见她眉清目秀的脸,能闻的她一丝气息。
三天之后,方倾墨回来了,一回京都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陶麦,他摁门铃摁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她来开门,对门的那扇常年紧闭的房门却开了,走出一位令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住到这里的人,“林启辉……”
方倾墨呆了一下,而后脱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启辉神色不变,回道:“刚搬来不久。”
方倾墨气的牙痒痒,手指一个劲的摁门铃,林启辉出口道:“麦子好像去超市了。”
方倾墨眉目狠狠一皱,刚巧此时电梯咚的一声开了,陶麦提着两个超大的购物袋走了过来,方倾墨一边迎上去一边问:“林启辉搬到这里,你怎么不告诉我?”
陶麦瞄一眼也朝这边走来的林启辉,说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要特意告诉你?”
方倾墨听了,觉得很受用,林启辉却是脚步一滞,但也只是一瞬,随后脚步不停地走近陶麦,手一伸,握住购物袋,清俊的眉眼看向陶麦,意思不言而喻。
方倾墨反应极快,手一伸抢了过来,“我来拿,麦子,我们走。”
陶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看到方倾墨提着两个购物袋拐向楼梯,他回头,催她,“怎么还不快点,我饿死了。”
陶麦哦了一声,快步跟上。
林启辉慢慢缩回手,高大的身形僵站着,眼睁睁看着陶麦和方倾墨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方倾墨回到家一看,家里一片洁净,显然陶麦这几日每天都有打扫,刚刚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你们校庆举行的怎么样?见到老同学了吗?”
陶麦顿了一下,“嗯。”
“除了参加校庆你还做了什么?”
陶麦想起她喝了他好几瓶名贵的洋酒,不禁打着哈哈,“我哪儿也没去,就在家睡大觉,睡大觉,呵呵。”
方倾墨犀利地看出陶麦眼里的心虚,放下购物袋直直逼问,“说,你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陶麦目光乱闪,“哪有,哪有做亏心事。”
方倾墨剑眉一挑,不信地逼近她,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陶麦没办法,只好举着双手投降,“好啦好啦,我说好了,我喝了你珍藏的酒。”
方倾墨一愣,转身去吧台边检查一遍,嘴里啧啧道:“两瓶烈性洋酒,一瓶红酒,半瓶龙舌兰,陶麦,你发什么疯?”
陶麦嘿嘿笑着,闪身进厨房,动手做饭。
方倾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陶麦利索的动作,会有什么事让她喝这么多酒?三天时间,就算每天喝一瓶也会醉的不省人事,陶麦现在看着挺清醒,应该是一次性喝的,到底是什么事让她用酒精麻醉自己?
吃了饭,已是很晚了,陶麦收拾完厨房便欲下楼回去,可方倾墨却不让,硬是要她陪他看一部电影才回去,陶麦想着回去也没什么事便就答应了,一部九十多分钟的电影,两人安静地看完,陶麦这才下楼。
到自己家门口,走廊里亮着灯,她的房门前的地上放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拼盘,白水晶的碟子,配上色泽鲜润的水果,看着很诱人去品尝。可是,这是林启辉送来的。
这几日
,她就算不吃他做的饭,他还会变着法子往她门口放吃的,糕点、水果、巧克力……各种各样的,有时候勾.引的她口水直流,偏偏还要强行控制自己不去看不去吃,简直是在考验她的自制力。
陶麦忍无可忍地去敲林启辉的房门,林启辉立刻开了门,陶麦冲口而出:“你要作秀做到什么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吃不吃吗?”
林启辉眼睑微垂,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愿意,我想这么做。”
“可是你这样做很困扰我,知道吗?”陶麦大吼。
林启辉眉眼痛苦的一抽,半天低低回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陶麦一呆,似是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好说话,点点头,看他一眼,“这就好。”
第二日,第三日,他果真没有再在她家房门口放任何东西,但她却觉得怪怪的,好像少了什么似得。
这天晚上回来的很晚,在外面已经吃过宵夜里,陶麦直接回了自己住所,和方倾墨道了晚安便走向房门,却不经意的看到对面林启辉的房门未关,里面透出亮光,她顺着光亮看进去,林启辉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前放着电脑,身后放着一沓文件,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他起初的注意力全部聚在电脑屏幕上,听见了响动却忽地抬头看了过来,陶麦心里一动,难道他开着门就是等着这一刻?等着她回家?看着她回家?
她呆站了一会儿,谁知他竟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他只看着她,目光深沉,却并不说话,陶麦觉得别扭,下意识低了头。
她今天穿了一套小西装,领口微低,此时低了头,露出后面洁白的颈子,纤长似白天鹅,清丽的眉眼一片澄澈,面对他时,总是避开目光。
“很晚了,进去早点休息吧。”林启辉忽然出声。
陶麦这才清醒似的,忙转身进屋,走了几步却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林启辉深沉的眉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终究被她死死压抑住了。
林启辉静静看着她的挣扎隐忍,心里莫名疼痛,蓦然转身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背倚着门板,伸手捏着自己的鼻梁,忽而听到传来隐约的关门声,只这声音,让他一下子觉得幸好,她还在他眼前,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