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和慕深的婚事可能得缓一缓。”董伟国脸上的笑意透着些慈爱。
“……”向暖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
“我的意思是,说婚礼可能得过一段时间,不过这证还是尽快去领了好。”
向暖刷的脸就红了。这种话董伟国怎么就这样对她一个女孩子如此直白的说明了。这些难道不该是对何慕深说才对吗。
“……我会跟他商量的。”向暖虽有些脸红,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候。
“培韵跟邵东的婚事因为是先定下的,就在下个月了。所以,你和阿深要举行婚礼,还的等到年底或是明年年初,你看如何?”
向暖听了,身子一僵。静默了片刻,才淡淡的笑了笑,“好的。磐”
董伟国脸上露出些满意的笑容,又跟向暖随意的闲聊了几句。向暖却有些神情恍惚,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好似应付的很是吃力。
直到有人来叫他们下楼吃饭,向暖跟着董伟国身后往楼下走去。走到楼梯口,下了没几步的楼梯,一抬头就看到何慕深那颀长高大的身影进门。
向暖下楼梯的步子顿住了,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楼梯旁的光滑的红木栏杆。眼中并没有很惊喜情绪,只是有些五味杂陈的。
他终归还是来了。没有完全的放任她在这儿不管的。
“回来了。”倒是董伟国先反应过来,出声道。
向暖在他身后,看不到董伟国的神情,但从声音可以听出是有些意外的惊喜的。
何慕深点了点头,神情冷淡的应道。一双深沉的眸子看了眼站在那儿的向暖,面上依旧一副平常的清冷。看似与平常无异,可细细再看,却能看到他的薄唇处有着些微的苍白。
晚饭的时候,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怪异。特别是但袁绍东和何慕深这两个男人对坐下来后,目光难免会有碰撞。而坐在何慕深身边的向暖与坐在袁绍东身边的董培韵也是对坐的,原本互相厌恶的两个的人,如今却是要笑脸相望,想想就会觉得俩人心中都该是憋着慌吧。
餐桌上董伟国偶尔会问何慕深几句,他也只语气淡淡的答道。而努力想活跃气氛的董培韵,却是没有响应。连她一旁的袁绍东都对她有些冷淡。
向暖不仅心中有些想冷笑。袁绍东这算是从她的丈夫变成了妹夫了吗!还是既是前夫又是妹夫?
一顿饭向暖吃的味同嚼蜡。想着以后怕是要经常面对应付袁绍东和董培韵俩人,向暖及一阵心烦。
好不容易晚饭吃完。向暖又被董伟国拉着聊了会儿天,向暖试着开口告别:“伯父,不早了,我和慕深也会去了。”
“今晚留下住一晚吧。”董伟国开口挽留。
其实,向暖也看出来了,董伟国是想留他们在家住一晚的。
可向暖却是实在不想。
“不了,明天我还要去邻市出差,今晚还得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向暖说这话时,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旁的何慕深看了她一眼。但她却是不动声色,脸上依旧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董伟国一听,也没再说什么,送他们到了门口,脸上带着很是慈祥和蔼的笑容,一点让人也不能想象G市的风云人物就这样笑着站在她面前嘱咐着,“以后多跟阿深回来吃饭。”
“好的。”从始至终都是向暖在与董伟国虚套着,而何慕深是始终都没有什么言语与表情的。
上了车后,向暖坐在副驾驶上,强颜欢笑的了一整晚的嘴总是是可以休息的抿一会儿了。靠到身后柔软的座椅里,向暖感觉自己的整张脸由于今晚强硬的迫使自己笑了一整晚,现在僵硬的有些厉害。
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向暖没问他为何没来接自己,而何慕深却也没有开口解释一句。
本意是满身倦意的向暖,却窝在那里一点也不困的,只是慢慢的觉得胸口有些闷着慌。
侧头看向窗外的霓虹夜灯,随着车子的奔跑一道一道的从眼前掠过。向暖伸手降下了车窗,夏日夜晚微凉舒爽的夜风顿时就呼呼的灌了进来。吹得向暖头发有些乱。
“明日是要去A市吗?”何慕深映像中G市附近也就A市的经济发展比较好些,有着大型的购物广场,如果是去邻市考察的话,也只有A市了。
“嗯。”向暖没有回头,依旧是扭着头看着窗外的。其实,这个考察根本就不用她去的。原本她也没想去的,只不过是她自己想找个借口搪塞董伟国的吧。
或是说躲避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吧。
“去几天?”
“两三天吧。”
其实,具体的行程向暖其实一点也不清楚的。想到这里向暖给人事部负责的相关人员打了个电话,问了下具体的安排,并说明了她明早也会一起去。
那边的人力部的一名经理有些诧异。然听明白向暖的意思后,就立马连声说:“好好好的。”
向暖挂了电话后,车子没开多久,坐一旁
的一直沉静开车的何慕忽然出声问道:“为何不问我原因?”
向暖握着手机的手一滞,侧头看了眼何慕深那轮廓分明的侧脸,愣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希望我问吗?”
何慕深的眉头微微一蹙,一时又沉默了。
经历了和袁绍东那么一场惨烈的爱情、婚姻后,向暖觉得自己已经十分的可以看淡了,可是心中那种微微的烦闷与酸涩,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只是怪他不该让她一人去董家吗?向暖自己都已经开始有些迷糊了。
可是,她就是在迷糊,她也还是清楚的知道一个道理的,那就是何慕深如果想告诉她愿意,不用她问,一上车他就会开口向她解释了。
一路上都没开口解释,说明他要不就是不想,不要就是不屑于解释。她到底只是他契约上的伙伴而已。他该是不屑与跟她费口舌的解释吧。
看了眼窗外,车子马上要上高架桥了。她虽开了窗,可不知为何,她还是觉得车里很闷很闷,她心里闷的十分难受。
“停一下车好吗?”侧头看着窗外的向暖,并没有看到一旁何慕深薄削的唇已经张开,她突然的出声,只是想下去在桥上走走,透透气。
何慕深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两秒之后,大了方向盘,车子在上桥前停在了桥尾。
车子一停下,向暖就立马下了车。
“我晚上吃的有些多,胃里难受,想走走,散散步,你晚上是去哪儿?”已经下了车的向暖弓着身子低头问坐在驾驶座上的何慕深。
“……”
何慕深脸上的身前有些晦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向暖呼吸了一口夜里带着有些湿气的空气,又开口道:“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自己坐出租车就好。”
说完就转身往桥上走去。这话她说的很含糊。她故意没有说让他去她那儿或是不去的,他去还还是不去,其实,也都不是她能决定。他有她家的钥匙,虽说要去她都拦不住的。
向暖摇了摇头的想,算了,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走到灯火辉煌的大桥上,耳边呼啸的风越来越大了些,向暖微微有些冷。如今她就穿着一件刚刚及膝的短裙。虽是夏季,在夜里还是会有些感觉凉了。何况桥上风大。
向暖脚上穿着的高跟鞋走的脚没一会儿就开始酸痛了。可是她的步子却是没有停,依旧一步一步的大步走着。
从桥尾走到桥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向暖走走停停的一直走了近半个小时。最后,脚上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向暖就脱了鞋,拎在手里,赤着脚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
向暖也不知为何,侧头遥望远处暗夜中的霓虹繁华时,她眼眶瞬间就有些发涩的难受了。
到了桥头,已经快下桥了,向暖的步子忽然停住了。
向暖看着桥头把车子停在一旁,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烟的何慕深。
他站在离他车子不远处,一手插着兜,一手夹着根烟一口一口的抽着,看她走过来时,眼睛朝她看了一眼,当看到她拎着鞋赤着脚时,眉头很是明显的皱了皱。
他想起了与她第一次的正眼相遇时,她亭亭的纤瘦身影猛然的从人群中跳到那小小的台上,白色光束打她一身白裙的身上显得是那么的楚楚动人。就好似凝练的月光撒在她洁白如玉的身上一样。
何慕深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是吸引到他的目光的。
他记得,一跳上舞台,她就脱了鞋,果决的就好似要脱掉束缚着她的一根绳索一样。
随后,她一把唱着凄美而又动人的《倾城》,一双赤/裸的洁白小脚,摆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那一刻是晃荡荡漾的是谁的心呢。
向暖停住了脚步,迟疑的停在那儿看着那个男人。她下车后,他就一声不啃的上了桥,她以为他是走了,却不曾想他会在桥头等她。
向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朝他走去。走到快到他跟前时,何慕深说了句,“上车吧。”
说完就把手里的烟头扔向一旁,准备转身往车子的驾驶座那边走去。却不想刚转身,身后的向暖就忽然闷哼一声。
何慕深一回头,动作很快的一把扶住向暖弓着的身子,“怎么呢?”
向暖皱着眉,脸色有些痛苦的说道,“脚背一个小石子给扎到了。”
何慕深蹲下身上,抓住了向暖的一只脚,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