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容倾却无任何言语,而是一反常态的不如最初那般急切,竟放开了钳制凌音的力道,将大掌环上了她纤细的腰身。
看向这个眉眼淡淡的男人,凌音调笑道:“我怎么忘了,你可是宁王,身边从不乏美人相伴,女人想必是多如繁星。”
听她音略带讥讽的话语,容倾却也并不生气,而是紧了紧扣在她腰间的力道磐。
见她因疼痛而微微拧起眉头的模样,他颇为满意。似乎也是在借此告诉凌音,他有的是办法来整治她。
愤恨的挣扎着想要起身,凌音却发现那擒在她腰间的力道,竟是将她桎梏得无法动弹分毫。
咬牙扭捏着身子,她却听得容倾微叹道:“没想到你的身子还挺有料的,该大的地方也不小。”
转眸看向仍旧淡然无绪的容倾,凌音见他浅浅打量的目光,就仿若是在品评一件玉器或是一副字画。
薄长的眼缓缓一挑,容倾瞥向她,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竟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二人初识时那清冷淡漠,甚至是他下令对依兰行刑时,那残酷决绝的模样候?
此刻,凌音的身子虽是不得动弹,但那无敌凛凛的铁头功可是作为她的最后一记杀招,保留至今。
脑子一热,她便是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脑袋撞向了容倾。哪知道,她竟是被这男人反弹了回去,后脑还直直的磕向了床榻。
可下一秒,却没有她预料中的疼痛,而是撞到一抹柔软的东西上。待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原来这男人竟是用手托起了她的后脑。
当她再度抬眼凝向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时,凌音心头微微一颤。就似那一夜月光下,琊染亲吻着她时,她的心也如现在这般颤跳着。
霎时,她心间竟是生了一抹疯狂的揣测,琊染与他会不会原本就是一个人?
为什么这样的情与景竟是如此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同样是在树屋内,她如现在一般与一个男人相拥着。
或许那是上辈子的记忆,是不是因了奈何桥上,她没有喝下足够多的孟婆汤,所以脑海中才会偶尔飘荡出一些关于前世的记忆?
这种现象,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记不得太清楚,但似乎是自她拿到了那本传世的千年书札后,便开始。
再也藏不住心中的疑问,凌音缓缓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这般温柔?在宁王府夜审依兰的那晚,你明知我身上的伤极重,怎么可能数日就愈合,却还让我陪你在寒风中等了足足三个时辰。”
“所以,当时我隐约感觉到你其实对我有恨意,你知道我想替父亲与全族人报仇,必然会听你的话。”
稍稍顿了顿,她继续道:“而你之所以让我观看依兰行刑,是想要给我警示,用以时刻提醒我与你作对的下场,只怕比死更恐惧,对不对?”
听着身下女子的控诉,容倾将指尖轻抚上她的唇瓣,沉了眉目。
眼中的流光悠悠一凝,他带着些许无奈轻声道:“音音,这些并不妨碍你成为本王的女人。”
“至少如今你还活着,难道这样不好吗?只要你奉上本王想要的,本王会助你报仇。”
“现在,不过是交出了你的处子之身而已,还是你天真的以为往后还有机会寻得良婿再嫁?”
言语间,容倾的目光倏地寒凉了几分,“就凭你婚宴上刺杀容修,你以为他会轻易的放过你吗?”
“更何况,你已知道他才是真正策划刺杀容悦,嫁祸给容湛的幕后主使。”
蓦地,容倾的话语就如一块千金巨石般,倏地砸上了凌音的心头。有一抹气息梗在她喉间,竟是生生作痛。
一怒之下,凌音握拳扑打在了男人的身上,但这般捶在他身上的力道,却丝毫不能震慑。
容倾忽的用指尖快速的在她身上各处一点,凌音便再也不得动弹。
纤细的手臂柔若无骨的重重垂落在床榻上,凌音只觉自己周身都已僵住。
面对男人瞬间的举动,她一惊道:“王爷既这么厌恶我,又何必为救我出刑部天牢而惹上容修。”
“既然千江府之事,王爷都能力挽狂澜收腹了徐玉衡,捐出赈灾钱粮,且归顺了朝廷。凌音何德何能,宁王究竟想从凌音这里得到什么?”
俯视着身下强装镇定却又害怕的全身颤抖的女子,容倾才将眉间一扬,却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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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宸殿。
薄烟弥散的华贵大殿中,容辛正坐于紫檀木椅上轻凝着眉。一眼掠过方才由庄羽送来的奏折,他忽的将之狠力甩向了光亮明净的大理石地面。
嗓音中沉了抹怒气,他看向正躬身立于前方不远处的户部侍郎与其他几名官员,低吼道:“你们一个个领着朝廷的俸禄,都是干什么吃的?”
“朕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只觉殿中
满是肃冷紧绷之气,几名官员微低着头相互交换一记眼色后,户部侍郎魏征微一沉吟,便上前一步道:“皇上息怒。”
“自那日皇上在金銮殿上提及赈灾一事后,臣即刻便从沧澜府调集了一部分钱粮连夜运往千江府。”
眸中蕴着愁楚之色,他继续道:“皇上,从沧澜府前往千江府,那仅有的一条的河道上结了冰冻,运有钱粮的木船在过河之时,教冰尖划破船体,全数沉没。”
“也正是如此,千江知府才迟迟未能收到朝廷运送而去的钱粮。”
听完他的言语,容辛眸光一凛,嗓音已是微厉了几分,“如此,便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还是说,要等着朕来给你们想法子?!”
神色一惊,魏征的心脏已是突突的跳跃了几许,“臣不敢,臣已将此事提交给了户部各官员,臣等正在急急商议解决之法。”
此刻,一名侍婢正端着刚煮好的暖茶行至了殿中。这般气氛之下,陪坐在容辛身旁的温僖皇贵妃韩忆柳便是一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水,示意这女子退下。
轻瞥了眼身旁男人的怒容,她并未言语什么,只是悉心的将茶盏放置在了他的旁侧。
见赈灾一事已迫在眉睫,这群人却还在温吞的商议对策,容辛暴怒之下,执起手边刚送上的茶盏猛的朝了前方砸去。
霎时,这个在他施力之中偏离了方位的茶盏,竟是不偏不倚的朝了刚跨入殿内的皇后身上落去。
电光火石间,随在皇后身旁的司元絮一个跨步上前,直直的替她挡下了翻泼出滚烫茶水的茶盏。
随着茶盏掉落在地碎开了花,司元絮的裙袍上也教茶水湿濡了一片,而在强力冲击下,溅跃而出的茶水,还有一部分滴落在了皇后的绣鞋面上。
看着前方缓步而入的二人,容辛微怔之余,却也并未多言什么。紧拧着眉,他将指尖揉上太阳穴,略有疲累的靠坐上了紫檀木椅。
在殿中众官员朝许秀瑜拘礼之后,坐在容辛身旁的韩忆柳也款款的站了起身,朝她行礼。
淡淡的瞥了眼这个容色倾城的女子,许秀瑜只是微一点头算作回礼。俯身朝容辛福了福身子,她径自朝了他身旁已空出的位座行去。
此刻,由于皇后的到来,身为皇贵妃的韩忆柳自是要让出位座,静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