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自放下水壶后,凌音朝凝有浓墨的砚台中滴了一抹清水,而后执起墨块在砚台中徐徐研磨了起来。
刻意忽略掉容倾审视自己的目光,她轻声道:“王爷若是忙,只当我是透明的便好。”
“如想看什么书典,王爷只管言语,能为王爷效力是凌音的荣幸。只是,如今我伤势尚未痊愈,有些力不从心之处,还让王爷见笑了。”
瞧着这女子突然而来的示弱,倒是让容倾微微诧异了几分。见她一副明明吃疼却又格外执拗的模样,容倾淡淡一笑,便起身走向了门口。
“本王要去办一件事,若有兴趣,你可同本王一道前去。”
见这男人已抬脚踏出了书房,凌音来不及细想他口中说道的事究竟与什么相关,便放下手中墨块,随在他身后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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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浴桶中将通身用荡漾着花瓣的香暖之水浸泡着,依兰紧皱的眉间满是阴郁之色。
之前要不是那个野丫头贸然闯入,此刻她应正同容倾在书房中翻云覆雨。那丫头踩在那个点上来,真是将她的好事毁尽。
难掩心中的愤恨,她用力的拍打着水花,发泄着心底的积怨。
片刻后,待她心情稍有好转,便在侍婢的搀扶下从浴桶中起身,穿戴好了裙袍。
兀自坐在妆台前梳整着湿凉的发丝,依兰微有不耐的将侍婢打发了出去。将墨发简单的在脑后挽出一个髻,她从装有饰品的小木盒中拿出了一枚发簪。
轻轻拧开发簪上的珠玉,女子从簪身中取出了一片蕴有特殊香气的小纸条。拿出笔在上面细细的落下几个小字后,她便起身来到了窗棂前。
不消片刻,便有一只棕灰毛色的雀鸟飞来,落在了她的窗前。将藏有纸条的竹筒绑在鸟腿之上,依兰给它喂过一些碎食后,便将它放飞了出去。
静凝着在飞雪中扑展翅膀的鸟儿,直到它全然消失不见后,依兰才徐徐关上了雕花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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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容倾身后穿过宁王府中央奢华致美的花园,凌音见前方男人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禁心生纳闷。
这都要将宁王府走完一半了,她的伤口已开始隐隐作痛。轻凝眉间,凌音不得不将双臂用手托起,才能以缓解些许不适。
最终,在行至宁王府的一处偏僻院落时,容倾径直走到了院间的空地处。随着他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响起,不消片刻,便有一只鹰俯冲滑翔而下。
在他的上方徐徐盘绕几圈后,这只鹰便在容倾抬起的手臂上收爪落下,如龙吟一般叫唤了一声。
因自小便生长在军营中,凌音对鹰的喜爱不言而喻。见得前方男人同鹰亲密无间的互动,她移步行至了容倾身旁。
细细将鹰的周身打量了一番,她微有兴奋的开口道:“这是你驯养的鹰吗?它的毛色真好看。”<
在女子的感叹声中,容倾瞥了眼她专注欣赏的模样。唇角扯出一抹淡笑,他将手臂一扬,那鹰便快速的扑腾着羽翼飞了起来。
忽的飞落在一旁的鹰架上,它轻转脑袋扫视着周遭的一切,眸色锐寒而又锋利。
而它的毛色则是棕黄里带着一束净白,如天山之雪般凛寒,却又不失神圣。
一眼掠过仍站在原地的凌音,容倾淡淡的抛下一句话后,便行至水池边缘的石凳处坐了下来。
“你去屋子里拿一些肉来喂给它。”
从屋子中取出一盘鲜肉后,凌音行至它身旁,拿起一片递至了它嘴边。可几番下来,无论她将其喂送至它的哪个方位,它都不屑一顾。
一番尝试过后,凌音不得不行至容倾身旁,求问道:“莫非是它不饿?为何我送至它嘴边,完全不理我?”
见着凌音一筹莫展的模样,容倾挑眉一笑,从她手中拿过了一块肉。眼梢挑向一旁满脸挫败的女子,他扬起手腕将之抛向了空中。
霎时,这鹰便一跃而起,以极快的速度用爪子抓住了肉,而后再度降落在了鹰架上。
侦查过四周只觉无任何异常与危险后,它才撕扯着爪子上的肉,将其叼起吃了下去。
见得这般情景,凌音顿时开悟,看来就连这鹰也不要嗟来之食。瞧着进食完毕后,已恢复冷肃的鹰,凌音也想这般尝试一番。
可她肩头的伤口却是微一牵动,便传来疼痛。
洞悉到她的为难,容倾从她手中接过肉盘,淡淡道:“坐吧。”
一眼环过四周,凌音只觉除了他身旁有位置外,哪里还有可以坐下歇脚之处?
原来,她生长在军营中,时常与一些将士一道相处,也从没想过要去计较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礼法。
可眼下,她同这男人独处之时,怎就竟是生了忸怩。
不再多想什么,凌音微微同容倾拉开了点点距离后,便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入夜后,气温已变得更加寒冷了些许,再加之如今小雪飘摇,凌音不禁用手臂紧了紧自己的身子,以来暖热一番。
看着他将最后一块肉抛给鹰后,凌音这才注意到,鹰架上有两只扣环。
眸光微微一定,她不禁问道:“你有驯养两只鹰吗?”缓缓伸出手,她用指尖去轻点风中飞旋的冬雪。
良久,身旁男人却无任何回应。心中生了丝疑惑,凌音转头看向了容倾。
只见这男人微蹙着眉,专注的凝视于自己,似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瞧着他未被面具遮住的额际,在月光的映照下凝出了一许薄汗,凌音微微凑近了几分,问道:“容倾,你怎么了?”
无意间,她碰到了他的手,竟觉得有些滚烫。
心中微微一惊,凌音不暇思索的便将手轻抚上了他的额际。可这抹温度,竟是比他的手还要灼烫。
略显担忧的静凝着他,凌音喃喃道:“方才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一下变成这样了?”
就在凌音有些措手不及之时,容倾瞬间将大掌擒上了她的手腕,缓缓吞吐着气息道:“你是在担心本王吗?”
倏地,他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感受到他周身倾散而出的燥热之气,凌音竟也被这抹炙烫触得轻轻一颤。
而他似乎并不满足眼下的这般亲近,只是愈发的逼近了她。一眼凝过女子微有拘谨的模样,容倾微哑着嗓音道:“既然担忧,不如替本王解毒。”
身子微微一僵,凌音呆呆的回应着道:“如何解毒?”
霎时,容倾凝视着她的眼中,竟是如破冰般汹涌出了一抹狂潮。薄唇轻轻一动,他嗓音已是沉哑到了极致,“男女交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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