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坐下吃饭。要不今天真不给你签字。你算白做这顿饭。”彭因坦说。
等索锁真去拿了一只碗过来坐下,他才开始动筷子。
虽然是素菜,还真是好吃。
彭因坦不知不觉又吃了两碗米饭。
“我是不是胖了?”他摸着自己的脸,“再这么顺着嘴吃下去,我变成康胖子那样怎么办?”
索锁瞅他一眼,不出声。她坐在那里,还是在拿着湿毛巾擦手腕。
被他咬那一口,整个手腕子都火辣辣的。
这一下,明明咬在手腕子上,却不知怎地背上有一处,竟似中了标,到这会儿仍似芒刺在背,仍然麻麻的。
“有没有变胖?”彭因坦问着,又盛了一碗汤。
“你买不起秤?药店门口有免费的。”索锁没好气地说。
“也是。”彭因坦笑了,“行了,别擦了。再擦皮都破了……给你个教训。让你不给我吃肉……你吃饭呀,一个人吃饭好没意思。”
索锁把毛巾放在一边,低头吃米饭。
“你怎么只吃米饭,吃点菜。你吃的太少了。”桌子下面,彭因坦的长腿自在地晃了晃,碰到她的脚。
她收了一下。
他却恶作剧似的,又碰了她一下。
索锁正要踢回去,他却站了起来,说:“忘了喝酒。”
索锁就继续吃米饭。
彭因坦去开了一瓶酒,拿了两只酒杯过来,给索锁倒一杯,自己一杯,说:“上次去法国,有一天去买东西,在超市里看到,随便拎出来一瓶酒,不到十欧,2010年秋天酒。拿回去开了,我们就随便一喝,小葵一个不会品酒的人,都说,哇,三观都要颠倒了!真好喝,真香,感冒鼻塞都能闻到的香!那个清淡,那个甜软啊……”
索锁喝了一大口,当水似的。其实她觉得他们两个都不太适合喝酒,更不太适合在一起喝酒。但是她就喝了。
彭因坦看着她,就是笑。索锁酒喝光了,他又给倒上,说:“慢点儿喝。”
她喝了酒马上脸红的。
原本白的有些不健康的脸色,马上就红润了些。
彭因坦就望着她,她可能觉得脸上热了,手背摁了下面颊……柔柔的粉嫩的面颊,很有弹性。
他忽然觉得这酒喝起来味道不对了……
吃完饭,索锁要收拾碗筷,彭因坦拦住她,说:“放着吧,明天有人收拾。”
她还是站起来,仔细把碗筷收拾了、洗干净,一样一样放好。
她一边摆瓷器,一边看着旁边橱柜里那套银器。
亮晶晶的。隔着玻璃橱窗看,都不能让它们的精致姿态削减半分。
“喜欢啊?”彭因坦见她留意,问。
她没回答。
“喜欢的话可以拿走,以后给我打长工。”他开玩笑。他倒并不太在意那套银器。虽然那东西很不错,但对他来说,不过是东西。没什么特别的意义。都不如她做的一顿饭……他忽然间顿住了。
有半天没说话。
而她窄窄的、薄薄的身影,就在他面前晃——她在铺餐桌上的台布了。
台布有点大,索锁没有摆好方向,一边垂的多些,一边少些,不对称。
“你拉一下那边。”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桌布上,看都没看他。虽然知道他一直在看她。
他没动。
索锁便只好自己动手。
她越过他,去扯那桌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杯酒的缘故,彭因坦觉得她身上有温暖的香气——奇怪的,并不是油烟味,按说该是油烟味——温暖,又洁净的味道,像是刚刚洗净烘干的瓷碗。
彭因坦走过去,将索锁细腰拢住,手臂一紧,就把她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