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大怒,猛地一拍桌案:“她敢!”
凉芳摇头:“娘娘,这是千万年来的宫廷规矩,不是她敢还是不敢。娘娘与其现在将时间都耗在伤心上,何不趁着她尚未怀上龙子之前,抢先将一直想要的中宫之位握在手里?”
“若能成就,将来即便僖嫔能凭太子而获封太后,可是却也只能在娘娘您之下。”
贵妃顿如醍醐灌顶,一抹眼泪,已是坐直:“你说得对。本宫真是糊涂了,光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什么用!”
“可是你说,
tang本宫现下有什么法子得到那个位子?后宫里,皇上一颗心现下都拴在僖嫔身上,况且还有太后那个老妖婆从中作梗;前朝上,一班朝臣不能替皇上分忧国事,就知道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盯着本宫,跟本宫过不去,就算皇上有这个意思,他们还不八爪鱼似的阻挠着?”
“娘娘说得当然不错。”凉芳目光宁静,早已心有成竹:“只是,并非无法转圜。”
这是折磨了贵妃多年的心病,一见凉芳这情态,贵妃便眼睛一亮:“莫非你有办法?”
凉芳淡淡点头:“皇上是被朝堂上那些人给拘住了,忒拿他们当回事。娘娘应该跟皇上多学学,干脆远着他们,让他们连面都见不着。而想见的,单独招到眼前儿来就是。”
贵妃眯眼望来:“你这是何意?”
凉芳微笑:“朝堂上是有些人太没眼色,那娘娘何不便将有眼色的安排进去?没眼色的,渐渐削了他们的职,叫他们变得人微言轻,再搅不起什么波澜;而有眼色的,便一步一步给他们台阶,扶着他们登高。只要朝堂力量一朝转变,娘娘还怕会有人对此事说三道四么?”
贵妃眼前一亮:“说得好。只是培植朝堂力量,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况且本宫身在宫内,无法见到外臣。”
凉芳淡淡一笑:“时机就在眼前:已是八月,秋闱正开。天下士子云集京师,此时最适合挑选合适的人才。这是科举正途;除了这一条路外,娘娘亦可传奉封官——想来以皇上此时心下对娘娘的歉疚,娘娘想安排几个官职,皇上应不会不答应。”
“更何况,此时内阁首辅万安万阁老是娘娘的亲人……到时候朝堂羽翼丰满,娘娘还有何担心?”
贵妃不由得缓缓点头。
凉芳见情势已在掌中,便垂下头去:“娘娘身在后宫,不方便面见外臣,但是奴侪却能。倘若娘娘信任奴侪,肯将此事交给奴侪,奴侪必定为娘娘肝脑涂地!”
想要斗赢司夜染,他明白自己的劣势在哪里。所以他要这般首先赢得贵妃的绝对信任,将贵妃对司夜染的情分掐断;接下来他要借贵妃的名义,在朝堂上培植他自己的势力……如此,他便可扭转颓势,与司夜染分庭抗礼了!
乾清宫。
贵妃突然连夜求见,皇帝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关键时刻他一把扯住张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哀求:“伴伴快给朕出出主意。朕该跟贞儿如何解释?倘若她哭了,或者她要寻短见,朕该怎么办?”
皇帝是真的急了,浑身都在颤抖:“朕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知道对僖嫔不过是一时新鲜,朕的心还都在贞儿那。可是……朕就是每天都忍不住要宣僖嫔来,一天见不到她,听不见她唱曲儿,便心痒难耐。”
“贞儿已经忍了这么久,她终于忍不住了要来找朕讨个说法。朕该怎么说?朕该怎么做——才能不叫贞儿伤心。伴伴你教我?你快教教朕吧。”
张敏实则心下也难受。他最明白皇上对贵妃的情意,他这些日子瞧着皇上的痴迷神态也觉得不对劲。于是他也极为小心,留意着皇上的衣食住行,唯恐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皇上的膳食,他亲自尝过;皇上的衣物,他亲自经手……都查不出什么诡异。便只能以为是皇上终究长大了,贵妃年纪大了,于是皇上贪图一时新鲜也是有的。
张敏便叹道:“圣上,依老奴的意思,您躲着总不是个法子。不如跟贵妃娘娘谈开了吧。国祚无继,终究天下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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