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澜心头起了这么一个念头,眼皮骤然又沉重了起来。
就在要阖上的最后一秒,一道白光骤然而至。
“澜儿!”
一道凄厉的呼声落下,整个白茫茫的混沌像是突然被人撕开跖。
清新的空气进来了,柔和的月光进来了。
还有那熟悉的竹叶香气,也进来了……
“不许睡,听见没有!”
浑浑噩噩之中,云景那温润的声线突然变得焦灼不安了起来。
他扬起声调,厉声呵斥。
“你要是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凤惊澜你听到了没有!”
云景的话就像是一桶冷水兜头泼了下来。
让浑浑噩噩要睡过去的凤惊澜心头一紧,周身的冷汗就这么冒了出来。
“云狐狸……”
因为刚才那一番经历,凤惊澜只觉得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
这会儿,云景将她揽入怀中。
甚至觉得是刚刚将她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是我,别怕。”
云景一把握住凤惊澜探过来的手。
然后,将她的柔荑触到自己的脸上。
想让她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我是云景,是你的丈夫,不是那些虚晃的幻象。”
听到云景这话,凤惊澜依旧心有余悸。
她愣愣的望着面前表情焦灼的云景。
很不放心的继续询问:
“你……你的意思是,刚才的都是幻象?”
云景点头,“没错,那是摄魄用的障眼法,能够扰乱人心智的。”
“……”
凤惊澜这会儿彻底无语了。
竟然是幻象么?
可是为什么幻象还能够感受到痛意和伤心?
那么真实,就像是真的一样?
“摄魄最大的本领,就是让人心中最深处的魔障无限放大。”
云景微微蹙眉,他凝神望着凤惊澜,眼底似乎还噙着好奇:
“澜儿,你刚才经历什么了?”
“没什么!”
凤惊澜惨然一笑,突然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
原来,她心底深处的魔障,竟然是云景和简无双……
可是……
整个幻象之中,为什么又会出现最后那一幕——
就是云景跟简无双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的那一幕。
难道当真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云景望着怔忡出神的凤惊澜,心中有些担忧。
他伸手想要抚平她眉头上的皱痕。
“在想什么呢?”
凤惊澜摇头,将云景的手拉了下来。
下意识的,她紧紧握住云景的手,片刻都不敢松开。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了那一番幻象之后,她的心情莫名就变得忐忑不安了起来。
“那摄魄呢?”
凤惊澜扭头,那空旷的原野之上,只剩下一辆破败不堪的马车。
马车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跑了。”
云景起身,也没有去追问凤惊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去吧。”
“是不是因为我,所以才让他跑了?”
凤惊澜此刻懊恼不已。
她原本是因为对云景的不信任才想办法过来跟踪他的。
结果,她还是成为了云景的累赘。
“那凤倾心呢?”
凤惊澜不死心的追问。
“被她带走了。”云景安静的开口:
“虽然摄魄跑了,但是他身上也受了重创,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现在上京了。”
“嗯。”
凤惊澜有些木讷的点头,任由云景牵着自己一路前行。
第二天,天刚刚亮,六皇子府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说的是昨日成为凤倾心的新娘子当晚就被人给掳走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谁也不知道。
云侧妃在六皇子府待了一晚上之后,整个人好似也有些不正常了。
当沁王爷找上门来的时候,恍恍惚惚的云侧妃才被请了出来。
云侧妃一看到沁王爷,就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先是说凤倾心被人楚琛给打的吐血了。
然后自己又被六皇子给软禁了。
而且昨夜,她在客房里面听到了凤倾心的哭叫声。
随之就传来了凤倾心失踪的消息。
云侧妃哭哭啼啼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一口咬定凤倾心肯定是出事了,然后被六皇子府以被人掳走为借口搪塞过去。
而沁王爷听到了这些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这般奇耻大辱他如何能够忍受?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最后竟然换来自己最宝贝女儿的生死未卜。
于是,他当场大发雷霆怒火。
竟然是一掌将六皇子府的门匾给劈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