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慕端不解:“怎么?可有问题?”
苏岑连忙摇头:“没问题!”如果是从安全性考虑,这才是重中之重,再说了,她那点小心思,指不定是自己乱想呢。看陵云渊也看了过来,再次举爪发誓:“真的没啥问题,我就随口一问,真的!”
等从陵云渊房间里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苏岑才吐出一口气,坐在床榻上,忍不住揉了揉脸,自己这样也太奇怪了,不知道阿渊会不会看出来?
苏岑洗漱过后,就去找陵云渊了,三人一起去了庄子里的大堂,用过早膳,秦老亲自把他们送上了马车。等马车徐徐前行了之后,苏岑才正襟危坐地挨着陵云渊,他们的对面则是坐着陵慕端与秦珊榕。
苏岑不知道要与秦珊榕说什么,刚开始的时候,秦珊榕主动搭话,她还能攀谈几句,可到了最后,秦珊榕与她诡异地谈起了女红。
苏岑整个人都处于木木的状态,她虽然会做衣服,可做衣服与刺绣却又是不同的。
外袍样式简单,她当年就给阿渊与端王做过外袍。
可这不代表,她就对刺绣精通……她傻傻地听着秦珊榕说刺绣的阵法,技巧。说错针绣、说满地绣、说滚针绣……说到最后,苏岑默默的想,她别什么滚针绣了,她自己在地上滚两圈可以么?可以么?
苏岑欲哭无泪,睁着一本正经的大眼,脑袋里却是放空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抽空向夏兰讨教一下刺绣?
不过,等秦珊榕最后说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偶尔镇子里的乞巧节,她都会参加什么的。苏岑终于咂摸出味道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很明显的,当自己答不上来那些刺绣的针法时,秦珊榕应该已经猜到了自己不会刺绣,可秦珊榕依然没有把这个话题转移。
苏岑也不笨,很快就发现秦珊榕在故意针对她。
只是想到原因,苏岑很快就释然了。应该是早上那一幕自己被陵云渊推进他自己的房间被秦珊榕误会了。
这样一来,秦珊榕果然对阿渊……
苏岑想通了,就默默闭上嘴,听着,因为秦珊榕是秦老的孙女,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陵云渊陵慕端两人不懂女红,只是听到最后,陵云渊的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原本闭着的眼睁开,一双墨黑的眸仁落在对面秦珊榕的脸上,秦珊榕原本温柔说着的声音戛然而止,眨眨眼,秀气的眉眼里带着不解:“怎、怎么了?”
陵云渊眸仁沉寂:“她不会刺绣,秦姑娘说的这些她也听不懂。”
秦珊榕仿佛这才知道:“啊?苏姑娘不懂女红啊?”她愣了下,歉意地拍了拍额头:“你瞧瞧我,只顾得上自己说了,只是……女儿家都会做些衣服绣品的,所以一时间没想起来,是珊榕的错。”
陵云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不需要会这些,否则,要绣娘做什么?”
这句话很冷淡,由陵云渊本就低沉清冷的嗓音说出来,愈发不近人情。马车里的气氛当场就僵了下来,秦珊榕张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只干巴巴地垂下眼,眼圈红了,默默念了句:“对不起。”然后就转开眼,不再说话了。
苏岑扯了扯他的衣袖,毕竟是姑娘家,只是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番。
不过……看到陵云渊帮她出头,苏岑觉得她的心尖蒸腾起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所有的不悦全都一扫而光,眉眼弯弯,格外的和颜悦色。
只是陵云渊已经说了,苏岑想再说什么,已经没法再开口了,陵慕端似乎猜到了她的难处,就开始主动与秦珊榕攀谈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话题,转到了他们两人懂的药草上,秦珊榕有位擅长药理的祖父,自然不会不懂,秦珊榕的情绪渐渐恢复了过来。
苏岑懂制毒,虽然对药理也懂一些,毕竟没有这么精通,听半个时辰还好,一两个时辰,就彻底歇菜了。困意上来,就蔫蔫地耷拉着脑袋,头一点一点,陵云渊原本在闭目养神,感觉到苏岑呼吸的变化,睁开了眼。
转过头就看到这一幕,长臂一揽,把她的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肩头,苏岑无意识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舒服地睡了过去。
原本对面正在攀谈的声音,瞧见这一幕,硬生生止住了。
秦珊榕张张嘴,话怎么也一句说不出来了,目光幽怨地落在陵云渊简直冷酷的神情上,黯然神伤。陵慕端是不想扰了苏岑好眠,只是多看了一眼陵云渊与苏岑,敛下的眉眼底掠过一抹暗色,也闭目养神。
一辆马车,四个人,三人各怀心事,只除了没心没肺的苏岑,一路睡到了青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