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云渊墨黑的眸仁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所以她细微的变化并未逃过他的目光,他嘴角隐隐浮现了一抹笑意,挑挑眉:“怎么,后悔了?要帮爷来擦背?”
苏岑一张脸“腾”地红了个彻底,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半天说不出来。
蓦地转身,直接把门咣当给关住了。
却依然止不住噗通噗通跳着的小心脏,站在陵云渊的门前,脸上的热意被冷风一吹,却有更加灼热起来的趋势。苏岑拿着手忽闪着脸上的热气,明明隔着一道门,可偏偏房间里陵云渊沐浴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她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躲回房间里。
可她要是就这样逃了?是不是更加让阿渊觉得她有什么啊?
但是,她难道就一直站在这里?
苏岑陷入了纠结,不过,陵云渊一向速战速决,苏岑很快就听到了穿衣服的声音,衣服摩擦声仿佛都被无限的扩大了,她耷拉着脑袋,房间里从窗棂透出来的光,打在她的影子上,看起来格外的蔫。
身后的门被打开时,苏岑才幽幽瞄了陵云渊一眼,只是看到他只着了里衣,还披散着一头墨发,发丝被风一卷,有一缕拂在冷峻的面容上。苏岑只瞄了一眼,觉得自己才冷却下来的脸,又以触感所觉的速度再次沸腾了起来。
她猛地从陵云渊身侧钻进了房间里,用手又忽闪了几下,余光瞥见还散发着余温的木桶,重重坐在了椅子上。
只是突然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膳盒,苏岑愣了下:秦珊榕送来的?
她直觉是,顿时就觉得很别扭,难道,秦珊榕来的时候,阿渊也是正在沐浴?那岂不是被看光光了?苏岑顿时觉得自家的娃被人调戏了的感觉,再看到陵云渊只着着单衣的模样,心里有一团小火苗在“兹兹兹”地往外冒着火光。
她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阿渊啊,你不冷么?”
陵云渊关上门回来,听到这一句,挑挑眉:“挺热的。”
苏岑顿时怨念了,继续道:“衣服穿上吧,感冒了就不好了。”
陵云渊直接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单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因为坐姿的问题,胸前的衣襟大开,露出大片结实的肌肤,苏岑一张脸红了又红,默默往后挪了两步。陵云渊的视线一直专注地落在她的面容上,察觉到她的动作,眼底有光攒攒流动,让他整个人愈发沉着俊逸。
陵云渊觉得心情大好,苏岑却觉得意外的煎熬。
明明平日里相处根本没这么别扭啊,为什么现在分分钟她都有种要冲出去的冲动?而且,她的余光总是时不时被陵云渊吸引,这种感觉,让苏岑内心抓狂不已,只是面上,却淡定地快出佛了。
低咳一声:“阿渊啊,这是秦姑娘送过来的?”
陵云渊眼皮掀了掀,扫了一眼:“嗯,你睡着了,我也晚膳没过去吃,她就送了过来。”
苏岑指尖默默在桌面上划了几划:真是……体贴啊。
却是止不住心里的酸泡泡在往外冒,一颗两颗,最后被苏岑全部拍灭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继续回去睡了,你吃吧。”
陵云渊挑眉:“你不饿?”
苏岑眨眨眼,想说自己不饿,只是肚子却突然响了一声,苏岑一张脸彻底爆红。
陵云渊忍不住眼睛弯了弯,拉着她重新坐了下来:“突然别扭什么呢,这本来就是给你留的,你若不吃,就等明早上让人重新拿走好了。”从她蹑手蹑脚贴在门口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知道她醒了,他才接受了秦珊榕送来的东西。
否则,他也没什么胃口。
苏岑看着陵云渊把膳盒里的膳食端出来,把木箸递给她,愣了愣:“你不吃?”
“我不饿。”他单手托着下颌,整个人因为刚沐浴过,懒洋洋的,墨发还是湿的,苏岑离得这么近,甚至能感觉到水汽,顿时端过碗,接过木箸,快速地扒着饭。陵云渊的目光深了深,扫过她几乎红透的耳朵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
至少这几天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
只要假以时日,她是不是……
陵云渊因为这个想法,突然愉悦了起来,当苏岑抬起头,让他也随便吃点的时候,陵云渊应了声,却没有碰那些东西。而是突然探出手,伸向了苏岑。苏岑愣了下,不明所以,只是呆呆瞧着探到面前的手指,骨节修长,指腹捻起她嘴角的一粒米饭。
苏岑以为他是打算扔了的,却是眼睁睁看着他慢慢放进了自己的口中,薄唇微抿,咀嚼了几下,微微颌首:“江南的香梗米,味道不错。”
苏岑握着木箸的手都抖了起来,想指着陵云渊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