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妃的脸也彻底晦暗了下来,无力地坐在地上,脑海里都是昏昏沉沉的。
陵帝的态度让她不想留着那个孩子,可她没想到,也正是因为自己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却把她自己推到如斯的地步。
她原本以为至少皇上会看在皇子的面子上,而惩罚颖妃,以至于颖妃就会失宠,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根本无动于衷。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间,怔怔望着颖妃那张妩媚的面容,那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脸,亦或者,是她与她有几分相似。
原来……她这么多年自以为是的宠爱,竟然都只是别人的替身。
所以她打算孤注一掷,想要遵从自己心底最真切的想法,她想让他带着自己走,当年惊鸿一瞥,她早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愿意留在皇宫里,还是不愿意。
陵帝的面容阴沉沉的,死死盯着澜妃:“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什么人?”澜妃怔怔的,不明所以。
陵帝的脸色更难看了,颖妃听到这,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澜妃妹妹,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你既然肯用自己的孩子陷害本宫,如果那真的是皇上的小皇子,你怎么可能舍得?那么自然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是你与人偷情所来,所以你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孩子打掉不是吗?”
“你胡说!”澜妃整张脸简直白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只是抬起头,对上颖妃灿烂如花却阴毒至极的笑容时,心里猛然一惊。
自己竟然招了她的道,她那天借着她的手,用自己的皇子赌命的时候,她是不是早就看到了这一步?
所以,才会顺着自己,让自己死去孩子,然后到达如今百口莫辩的地步?
“皇上,臣妾绝没有对不起你,这都是颖妃胡说的!”
澜妃急于辩解,不过很显然陵帝根本不想听,他认准的事情,不容别人反驳!
“说,到底是说?”陵帝的耐性全失,看着澜妃的目光布满了厌恶。
明明十几天前,他的眼里还是温情款款,宠溺温柔。
都说帝王无情,果然,他愿意宠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当他不愿意的时候,你不是什么也得是什么。
澜妃颓败地坐在地上,凄惨的一笑:“皇上,你让臣妾说什么?这孩子就是你的……如果你这么不相信臣妾,那臣妾就以死明志好了!”
澜妃转身,就朝着假石上撞,眸底悲凉攒动,这都是她自己作死,为什么要肖想不该的人呢?
到现在,什么也不剩下,恐怕还要背上骂名。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至少孩子没了,不用再经历一遍当年七皇子所经历的折辱与苦难。
只是澜妃的头并未撞到假石上就被人拦了下来,侍卫禁锢着她的手臂,把她死死按在了地上。
陵帝气得吹胡子瞪眼:“想死?不说出那个人,你就是死也休想!”
陵帝眼神一寒:“把澜妃带回她自己的寝宫,严加看守,不要让她自杀了,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问出那个人是谁!”
他决不允许这样一个人存在,一想到那个他曾经欣喜的皇儿不是他的,陵帝就恨不得把面前的女子千刀万剐。
“皇上,求求你让我死了吧……你既然不相信臣妾,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臣妾?!”澜妃的哭喊声越来越远,陵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适时在他胸膛上抚了抚:“皇上不要气嘛,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要派人问一问,相信澜妃妹妹很快就会说出口的。”
颖妃眼睛幽幽一转,落在不远处的暮云殿寝殿门,娇笑着道:“皇上,这里离七皇子的宫殿很近,要不要去坐坐啊?”
陵帝这会儿哪里有这心思,摆摆手:“回宫吧。”
抬起头,视线落在颖妃娇媚的脸上,脸色好了不少,抬起手捏了捏:“还是颖儿最贴心。”
颖妃敛着眉眼,遮住了眼底的一抹幽光:贴心?她什么时候不贴心?
只是他想处决她的时候,可有想到自己的贴心?
入夜,颖妃一袭红色宫装踏入了关押澜妃的寝殿。
寝殿的门一打开,血腥味立刻扑面而来,颖妃掩着鼻息,抬眼看去。
寝殿里,澜妃被绑在柱子上,嘴上也被堵住了白布,防止她咬舌自尽。
一个太监手里执着鞭子,正一鞭子一鞭子往澜妃身上抽,澜妃本就刚小产身体虚弱,此时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