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宁,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你到底长了几张面孔?”
“苏长宁,你欺骗我,所以,作为惩罚,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苏长宁,苏长宁,苏长宁……”
一个响雷,和闪电一起从天的东边跑到西边,划过整个长空,啸过整片大地。
“不……”长宁大叫着,从梦里一坐而起,更准确的说,是从恍惚中一坐而起,然后,大口的喘着气,睡梦里的声音从梦里一直追到了梦外,在长宁的脸上留下一片惊恐。
她抓着被子,使劲的,想拧出痛苦来。
一回头,就看到宁越在她的身后,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发生了什么事?”他轻轻的问。
“没,没什么。”长宁擦着额上的汗,窗外的雨下得她连心律都快失常了。
宁越一把推开隔在二人中间的东西,从后面,把长宁轻轻搂在怀里,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若没有个了结,那个恶梦会永远伴随着她。
若痛苦可以一个人承担,他愿意扛下一切,即使她不是殊蔺,他也愿意扛下一切。
为了长宁,该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可是,一切,真的会如他所料么?
此刻的长宁很乖,偎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而她的唇角却轻轻抿动着,咽下了一颗泪水,原来,窗外的雨,一直都是下在心里的。或许,心里的雨下的更大更悲伤。
第二天起来,长宁就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到外面有花店的人送来鲜花,宁越接过来时,嗅了嗅,那种白到几乎透明的花束不知何时起成了他生命里的最爱。
宁越捧着花从楼梯上上来,长宁连忙钻进被子里装睡,她现在胆小到连宁越的面都不敢见,见了,又说些什么?说对不起么?
偷偷的睁一条缝儿,看到宁越正侧对着她,把花插进花瓶里,然后,看着它发呆,他在想什么?想得那么认真?在那些花朵面前把本来的表情都尽情展露?
那些颓废,伤感,和其他无可言说的表情,一一落入长宁的眼睛里,他甚至专注到都忘了在花瓶中加水。
他的身影,孤寂的印在窗上,留下大片的阴影。
曾经桀傲不逊,孤高至上的宁越在此刻已是荡然无存。
长宁的心里,在隐隐作痛。
一个男人,王一样的男人,为了她,抛弃一切,为了什么?似乎什么都不为。
可是,他的那个未曾说完的答案,又纠结在长宁的心里,他爱她么?否则为什么要为了她作出如此牺牲呢?
这是她所能找到的,唯一的答案。
这时,宁越已经转过身,在她的床前停下,看到她熟睡的脸,忍不住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他走了,长宁这才睁开眼,目送着他离开。
长宁想起来,昨天偎在他胸前,睡的好香。
或许,自己,真的该为他做些什么。
夜已经深了,深到百分之九十的黑度,剩余的百分之十,被一些稀稀落落的暗淡灯光填满。
郊外的一幢别墅内倒是灯火通明,围墙森严,夜里值守的人员也不在少数,大有五步一哨的警戒程度,特别是那些枪枝,来来去去的晃悠着,看了也心慌。
一个黑衣人在离别墅不远的地方站定,探看了一下情况,她的手里紧紧的撮着什么东西,一步步向别墅靠过去。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有人发现了走过来的黑衣人,上前盘问。
“我找史密斯。”黑衣人道。
“你是谁?这么晚了找他干什么?”
“这是我的事,你只要通报就行了。”
“他不在,你还是回去吧。”那人突然想起史密斯先生的交代,说这二天任何人来找他都得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不得有一点马虎。
“是吗?”黑衣人冷笑了一下,手一扬,一道血红色的影子逆着光线闪过,悄无声息的,人便在她的面前轰然倒下。
“找死。”黑衣人冷漠的丢下二个字,看着那些听到风吹草动声响跑过来的人,又看了看手里握着的花杀,它是那样红,那样刺眼,悄无声息的就可以取人性命,她本不想这么做的,可是……
没什么可以让她后悔。
花杀飞过去的一刻,只看到人影一个个的倒下。
黑衣人的脚步在他们笔挺的身躯旁走过时,停下来,重重的叹息,而地上,有无数的鲜血,喷射出来,朵朵都缠绕成长相思,红色的,长相思。
手一陡,一把枪,便出现在她的手里,她紧握着,贴着墙,朝着朱红色的大门迈过步去。
她的手,轻轻的推开门,目光沿着花园里打了几个转,院子里有一种不寻常的静,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凭着直觉,她知道院子里有埋伏,史密斯那个老家伙这些天一定谨慎的不得了,若不在院子里布个天罗地罗,还不符合这家伙的风格。她若直接闯进去,肯定得成蜂窝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