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中的报警装置不依不饶的响到现在,不一会,就在保全人员带着手电和灭火器迅速赶过来。
所幸的是,这家研究院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采用防火材质,并没有淤生出多少凶猛的火焰。
宁越是三人之中,最清醒的,他从旁人手中一把抢过手电,用脚三五下踢开那扇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门,在浓烟滚滚中摸黑着进去。
小小的实验室,一下子塞满了人。
无数束灯光中,眼前的惨象……
长宁啊的一声,晕倒在地。
李博士的死,不同寻常,这个浅显的道理,是板上定钉的事实。
休息室里的灯光暗淡,空气中,随处都充斥着血腥味,一嗅,就好像嗅到了死亡来临前的气息。
桌上摆放着黑色的郁金香,黑色,是个敏感的字眼,在众口相传中就成了死亡的代言色,宁越烦躁,拎起桌上的花瓶,一甩手愤愤的砸在墙上,碎屑落在地上,清脆有声,黑色的郁金香花瓣染杂在横流了一地的水中,就像血液图抹开来,血色中隐藏着发红的光,如无情的嘲弄一般。
床上,那个人儿仍晕睡着,却紧皱着眉,无法逃出那片惊恐。看起来,她是真的受了惊吓,冲进门去后那横流了一地的血液跟炸成好几截的尸体定格成了恐怖的画面,神经太脆弱的人,轻易就被击倒。
那张脸上,天真美丽的容颜锁住了一缕哀愁,无意识的,落入他的视线。
宁越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步,以避开那种光芒的折射,不得已的,他开始接受一种事实,或许他还年轻玩不起这样的死亡游戏,曾经说过的豪言和年少时的桀傲全然成烟,给自己造成的伤,总还有一些不紧要,然而,给他人造成的痛苦却是太过份,是真的过份。
“池晏,池晏……”空洞到极点,宁越连呼了几声池晏,却无人应。
开门,关门,走在冷清清的过道上,气氛鬼异到极点,每走一步,身后好像都有人跟着,吃不透什么。
连着出了三道门,才终于看到前面挤挤挨挨的人群,和哭哭啼啼的声音,还有警方界入进来,忙碌的身影。宁越没有走过去,隔着一面落地的玻璃,镜里镜外截然不同的二个世界,镜外的那个女士抱着白色的尸袋神色悲痛,而镜内的自己,则是为漫无目的,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忧郁,还是困难太过于艰巨。似乎处在一个深奥的棋局中,走不出来。
折回房间,苏长宁仍在睡着。不一会,四名将也纷纷跟着进来。池晏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的身后,跟着那位刚才还在哭哭啼啼的中年女士。
不用问,宁越也知道,那位女士就应该是李博士的妻子李子,
李子,他倒是听说过的,因为李博士十分爱她,常常将他妻儿的名字挂在嘴边。
见到宁越,李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扑通一声就在他的面前出人意外的跪下,泪虽抹去,但又有新的泪滴下来,垂落到地上。
脸上有了些许年轮辗过的的痕迹,但也算得上美丽,话未说,泪却先流。
“总裁,你可得为我的丈夫做主啊,他是被人杀死的。”
话,斩钉截铁,一口咬定就是被谋杀的,“你说是他杀,可是,证据呢?”宁越虽然嘴上问她要着证据,但暗地里仍为这个女人的智慧吃了一惊,她什么都不说,却单单说了一个被杀,这个女人,应该知道这件看似是意外事件的真实面目。
“证据我没有,但是他跟我说过,要我这些天多留意一点,若是他死亡,一定是他杀的。”李子面目凄凉。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也是他交代的,他还说,有一样东西一定要亲手转交给你。”李子说着从身上的口袋着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宁越,“这是xx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密码是xxxxxx,这东西,就在里面。”
休息室的天花板上,似乎沾满了乌云,空气中的潮湿度高的能够拧出水来,宁越接过钥匙,手心里也早已是湿漉漉的。
“池晏,置之,平逸,多漠。你们四人马上去银行把那东西取出来。”声音不高,充满湿度。宁越叹息着转身,看见李子凄迷的脸,暗淡的对谈博士道,“带她下去吧,按研究院最高规格的待遇,发放怃恤金。还有,李子说的话,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包括警方。”
几人鱼贯而出,宁越的目光追随他们走了一段路,才又折回房间,静下来,心里莫名就觉得充满倦意,好像身上,都是伤痕遍体,宁越勉强笑了笑,这种不良信号早已把他的心态昭然天下。二十六岁的年华,一下子苍老成了六十二岁。
或许,心里郁闷,是因为天气郁闷的缘故。
宁越给的理由,总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