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独上断崖
“你说,这画中的人,是你和殊蔺?”苏长宁一把将宁越从二十年前的思绪中捉了回来。
“是的。”宁越倚着墙,站的样子好像有些感伤,眼神却似焚烧。
“这是墨子卫一时兴起专门为我和殊蔺画的,在作品完成后的第二天便转赠给了我们,所以,有关这幅画在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人很少,也未曾流于市面。”宁越顿了顿,继续说道,“苏长宁,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所以,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他的眼神似一叶扁舟,不畏恼人的细雨,慢慢向目标靠近。长宁颤了颤,后退一步,
他要向她索要的答案在她心里也仍是个未知数,像小白兔,在她心里闹得慌。
“巧合,巧合而已……”连爱笑的长宁也笑不出来,连谎话连篇的长宁也不相信这样的答案。巧合的答案太含蓄。
抓了抓头发,问号一直飞进自己的灵魂里,不得安宁。
宁越也不再问,以巧合的名义应对一切该是苏长宁的作风,多问,也只不过是多说废话。
由对视变成猜忌,一时间什么都冰冷无比。
“换上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窗外早晨的清香挤进屋来,宁越却视而不见,撂下话,收敛的神色背转过去,留了一个背影,在清香中慢慢走出房间。
换了衣服,吃过早餐,宁越已经在车上等着她了。
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目标有些虚无,就像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他都不给她一个理由,就把她强塞进另一个地方,
“宁越,你想证明什么?那幅画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难道,你想这样简单的把我定义为殊蔺?”
“殊蔺不是谁可以定义的,我需要的是事实。”
“事实也很单纯,我跟殊蔺就是二条平行线,不可能有任何交叉。”
“平行线有时候也可能是重叠在一起的。”
“我看,你是想殊蔺想疯了。”长宁摇下车窗,空气中好像有酷的腐蚀味道,让她大感不快。
突然之间二人都成了哑巴,一切都开始沉睡。
宁越的手机铃声刺耳的叫嚣着。
接完电话,宁越的神色从一个频道变成了另一个频道,而汽车的方向盘在他手中来了个华丽大转身,直奔殊蔺大厦去了。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么?怎么来了公司?”
“突然有点急事,下次带你去。”
宁越撇下四名将,独上断崖。
月夜苍白,泛着一丝脆弱的光,小径的四周开满鲜花,却在夜深露重狂风中变得不堪一击,想要倔强地笑着,风一吹,花瓣儿却又无法从容的漫天飞舞起来。
花瓣上,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红,像红酒中撒上鲜血,品起来有三分的香气和三分的血腥,看起来又有红酒的冷艳和血色的惊魂。
这是一条洒满花瓣的路,在枯藤与古树的间隙中走起来有一点漫长。树影婆娑如鬼魅,枝叶间吹凑出乐声。
宁越停下脚步,竖直了耳朵听着树叶间密密麻麻渗透出来的乐声,那不是虚幻,是真真切切的笛声,似赶尸人的笛声。
妖艳的血红色花瓣在笛声的引指下在风中打着转,漫天飞舞着。
四周的影像虚动起来,好像在一步步的逼近。
宁越在原地站着不动,他闭上眼,在花瓣的动荡声中听出了一些异样,月夜下,有几条笔直莹亮的光线带着萧杀之气,冲着他奔来。
猛然睁开眼,把头一侧,一根银线便贴着他的脸面直飞而过,同时脚一抬,整个人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360度大翻转,避过了另一条冲着他膝盖而来的红光,才刚站定,脸色又是一惊,那道冲着他心脏而来的红光已是无法闪避,只得一抬手,硬生生的在空中捏住呼啸而过的光线。
空气中悬浮着熟悉的花香的味道,音乐突然消失,风也突然静止,花瓣落了一地。
放在眼前细看,宁越才知刚才袭击自己的是三片花瓣形状的叶片,看起来未作任何修饰,像一张张牙舞爪的脸。宁越捡了地上的几片花瓣,和这种花型细细的对比。几乎一模一样。其坚硬度,足可以杀死一个人。
花香浓郁起来,如迷雾一般纠缠起宁越的思想,好熟悉的花香!
看来,花舞该是真的来了。
宁越左右张望了一下,在不远处的一棵不知名的树下,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影,雪白的衣衫成了黑暗里的一点光亮。
不知不觉的就跟上去,看不见尘世却看得见那个影子,伸着手,走过去……。
山径野路上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块,不知道踢了第几次的石块,宁越终于被绊倒了,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