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伏兵的目的果然是颜苓,这会儿“得了”颜苓也没有再追上来。
宁越双眉间微微触扰,这件事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本来以为想要作乱之人是辅国公一伙,只消解决了他们这事儿就了了,可现在差不多耗尽了他的心血才知辅国公只是个开始,后面的阴谋一环一环的让他不得不对周围诸事都存了戒心。这会儿即使看着那伙人劫持去颜苓,计谋得逞的喜悦反没有了多的只是责任与忧惧。若然连这么一场叛乱都平定不了,他又如何去谈什么一统七国?甚至于都是愧对一城百姓想要安居的热望了。
这时庞即已率着他的骑兵回来了,笑着对宁越道:“今天手气不顺,让那不男不女给跑了。”
“你说今儿这个紫衣女不是我们要找的匈奴女?”
“那个匈奴女我见过,虽然都只是露出眼睛,但眼睛的风情却是全然不同的,而且,说话的声音不同。”庞即略作回味,“声音有些不男不女的……像宫里的太监……”庞即本欲再说下去,这时他瞧见远处有一骑飞身过来,那速度那身姿,“嘿,是那小子……”
庞即所说的小子便是池晏了,池晏下马连气都来不及喘匀也不与庞即计较,连忙说道:“宫中出事了,须臾公子不见了。”
“怎么回事?”
“公子那日从德寿殿回了英武殿,一只见了二个人,分明是欧阳度和阙连安,然后从阙连安走后未久荣王妃便来找公子,便发现他不见了,宫中侍卫整个皇城翻找了过来也不见踪影,然后就在英武殿的龙榻之下发现了一处秘密通道,一直通到西大门外……另外,还有个不好的消息……宣王也将于今日出殡。”
宁越也略有惊色,“按着宫中指算不是明日是吉日于明日出殡么?怎么会突然提前了一天?”宫中之事自须臾监国之后宁越就少有触及,他也没有那么一颗强大到诸事皆管的心脏,但是须臾有时也会将宫中的事与他说上一说,在他的记忆里须臾没有提及要改日子的,于是忙问,“这是谁的主意?”
“听说是太后的主意,而且,这个日期是神算子定的,说这才是真正的吉日,上可庇佑皇家,下有利江山黎民……”
“神算子?”
“对,就是这人,不仅改了日子,连路线都是改了。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连防备都来不及。就在我出城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动身了……”
“这个都公示天下了,怎么还可以改?就算是为了皇家的安危,这太后也是该阻止的。”庞即脑子也转着极快。
“不知道,太后就是同意了,弄得宫中侍卫现在就像热窝上的蚂蚁,又要守宫中安危,又要找须臾公子,又要忙着宣王出殡的事,简直就是团团转啊。”
“也就是说不经过雨花亭了?”宁越低低说了一句,似是自言自语,他略作思索,有了这些心底的算盘在场面一时颇为微妙,“宫中倒是不及,翟景的大军蹲在那里,那些人也不敢妄动,我现在只怕他们要在去往皇山皇陵的半道上玩花样了,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今天在这里跟我耗着拖时间,要调我出宫的原因,他们怕我阻止太后。”
“走,大家跟上。”宁越突然挥鞭前行,池晏和庞即都寂无声响跟上,虽是沉默但都知道这一去对他们究竟意味着什么。
“大哥,我们要去哪里?”池晏问。
“我也不知道,大家留意地上的白色粉末,跟着它走便是。”宁越回道。
“那粉末……难不成是颜苓身上掉下来的?”庞即看到了地上一根细细的白线,在那绿油油的草地上向前婉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