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她是不是你们苏家的人,但至少是你们苏府的人吧,兰夫人,你我以前是亲家,现在虽然不是了但这情义还是在的,可是我想以礼相待,你们也要以礼待我不是?这些日子以来就这样耗着,墨王那里我怎么交待?所以今日只能委屈委屈你了,这苏长宁到底有没有孝心,也就看她的表现了。”
董荣光说着就命人将兰太君绑在刑架上,那皮鞭在董荣光手中轻轻拍着再看苏长宁的反应。
兰太君对她的气已不是一时半刻而是自长宁出生之时就有了,但现在长宁也知不是以怨报怨的时候,她回来本就是要保住苏家的。周赐低头不语表情不详,但到底也是默认董荣光的作为的,苏长宁转而看向董荣光,道,“董荣光,你果然狠。”
“还有更狠的,今日里便让你一道儿瞧瞧。”说着又挥手示意刚刚进来的狱吏过来,他的手上捧着一个盒子,那盒子由董荣光慢慢打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下来就滚到兰太君脚跟前,兰太君一瞧双目一白四肢抽搐就此不醒了。
是苏长德之妻,虽然苏长德还有七八位小妾但苏长宁并不认得,只是这位名正言顺娶进来的妻子她是认得的。只是她有什么错要招致如今祸害?
“从今日起我说话算话,你若再不如实招来,我便一日杀一个苏府之人,直至你招为止,你若要自杀也请自便,我立于朝堂这么多年墨王那里又岂会没有办法交代。”董荣光话句凶狠,苏长宁知道他是想借此情此景来刺伤自己,以承认叛国并交出天醒。
这个世路本就如此险恶想要独善其身也难,苏长宁闭上眼,只觉得眼前及至内心都漆黑一片,但苏长宁并不是个懦弱并易于沉沦的人,内心里虽然漆黑但毕竟还有光芒,她于千难万难中自劈开了一条生路从那滚滚黑暗中脱出身来。不由冷冷一笑:“说什么‘君子以厚德载物’?你们这些所谓的君子原是以杀戳载物的吧?你也不要做这些官面文章说这些表面话了,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答案。反正这么长时间你也忍下来了,也不在乎这几天,如若不然,那就等着鱼死破好了。”
董荣光靠近苏长宁似在思索她的提议,对于苏长宁来说这个密室之内是个近而又近的距离。如此距离就凭她若真想出手这董荣光也定然没命再走出密室一步,可是苏长宁不想把事情闹得再也无法挽回。
董荣光意欲再说什么,边上的周赐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向着他摇了摇头,周赐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虽是冬天这密室里又闷又燥的,隔着厚衣都有汗水要流出来。似是受了感染,董荣光也感觉自己身上油腻腻的,衣袄沾在身体上滞腻得一蹋糊涂,如同整个人都被胶合成了一具雕塑一般。他扭了扭身子,说道,“好,就给你三天时间,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隔天,婉琰公主又带了些小点心过来看苏长宁,她刚刚从兰太君那里过来,哭得眼睛有些红,婉琰公主生性善良,这苏长仁便是遗传了公主的性格,在苏府里对上对下都一副儿面孔。长宁对公主的印象非常好,仅管小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但长宁公主的怀里温暖的感觉至今仍是记得,是当时所有人对她冰冷冰冷的背后她最后的依恋。至于自己的娘倒是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原本意气风发的娘在苏家被折磨的生气全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何来保护当时还小的她。再后来苏长宁奉召回都做了御前侍卫,府中再也没有人敢跟她喝三道四,好像一夕之间变了嘴脸,以往的间隙儿都被亲情倾刻儿填满了似的,宁儿或者小姐的叫得欢畅,就连水氏也一下子脱离了在苏家下人般的苦难生活,变得受人敬重起来,只是岁月对水氏容颜上和兰太君对她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让水氏的情况越发的糟糕,精神开始出现裂变,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