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谊也站起来,阴阳怪气的陈述道:“都尉,此举是北燕拢我军心,万万不可中计,不说南北两国誓不两立,就是我们顶着遗臭万年的骂名,降了北燕,人家会放过我们吗?”商谊一带头,他人纷纷起身进言,慷慨激昂,痛陈利害。
“诸位且慢,听我一言……”宁越看着苏长宁,柔,却又话风一转,“我与你们都尉可是故人,而且你们都尉也早就是我们北燕的人了。”
“空穴来风。”莫闻人一拍桌子应变之捷不由大起惊懔,而商谊像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汉子也没露出什么惊色,“此等小儿科,也是天下第一谋士拿得出手的活?敢放到台面上来说的话?”
“是不是空穴来风,可以问问你们都尉,三岁便相识,能不能称得上故人?而至于她是北燕的人,此话说来……”话至此,“哐”的一声,苏长宁手中的那把刀峥峥的插在案几上。苏长宁拔了刀,慢慢擦拭着走过去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我来是告诉你,公子已经等的不耐烦,还望都尉一切按照我们原计划,尽早打开城门受降为好。”
苏长宁情知宁越这人必不寻常,进来之后话句左拐右弯似在掩盖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这会儿听宁越一席话,方知他原是在这儿按着罪名让她往里钻呢,只是这生生杀杀一入局中就陷纠缠,其实他跟她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我们都尉是北燕的人,言下之意就是她叛国罗,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成鹤长啸一声,终于按耐不住,见都尉都出手了,大有跃跃欲试之态,“你别在这儿挑拔离间,我们不吃这一招。”
坐于成鹤边上的周策稳于一侧一言未发,只是冷眼瞧着。苏长宁看了他一眼,他也正用一双细长的眼冷冷地盯着自己,她想起唐敢的话,也察觉得他眼里的精明之色不知怎么就压得她心中如承巨石之重。
“是,我的确跟你三岁相识,但我,永远不会是你们北燕的人。”苏长宁从身上割了一片衣角,放在嘴角一吹,飘零在地,“丞相即然来了,不如在澜沧城多呆几日,也算是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说着就朝边上使了个眼色,要绑了宁越。
“多谢都尉美意,上次收了如此大礼,实为不好意思,还请都尉随我城墙上走一遭,有些回礼,不诚敬意。”宁越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苏长宁愣了愣,但还是跨开步随着宁越去了城墙,身后一纵人等随即跟上。宁越回头看了看,苏长宁的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一位强壮黝黑、一言不发的侍卫,像一条准备择人而嗜的恶狼,浑身上下充满了骇人的气势。
城墙之下,池晏高头大马端然而座,银色战袍在阳光下烁烁闪光,他身下的战马不耐烦的刨着蹄子。池晏纵然醒目,然最为吸引人目光的还是与他共乘一马的美丽女子,此女子素衣淡容,面似芙蓉,又暗香袭人,但却捧心皱眉,似是被城墙上如此纵多的人给吓着,脸色苍白,目光游离,软软糯糯的缩在池晏怀里。
池晏不知宁越暗中在唱什么戏,今儿一早天还未亮,便被宁越扯着出来,还带上了未经世面的白双双,看白双双双眉紧锁样,池晏不由心中暗暗骂了宁越一声,他这计策中为何总要牵扯那么多无辜的人?
宁越站在城墙上,衣袂临风飞扬,颇有指点江山的豪情,他冲着池晏做了个手势,又对苏长宁说道:“苏长宁,你可还记得她?”
苏长宁顺着宁越手指的方向看白双双,脑中转瞬间前尘往事百转千回,有如千驹过隙,纷至沓来,一时间,她立在城墙上,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喃喃自语,“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