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校尉突然出现在房中的时候,李东就吓了一跳,他惊惧的看着一向稳重温柔的婶婶劈手就击过去,划过眼尖的刀刃让他不由软了脚。
荣校尉堪堪用手中的刀挡住木兰的攻击,低声喊道:“李太太,是我!”
木兰看清荣校尉的脸,见他披头散发,行动间还有些凝滞,就不由关心的问道:“你受伤了?”
荣校尉没想到这位太太的战斗力这么强,有些虚弱的点头,按了按胸前的刀伤,强笑道:“被人砍了一刀。”
李东忙打开包袱拿出医疗包给他处理伤口。
木兰不好呆在屋里,就打开门出去要一些食物过来,还给荣校尉端了一盆热水,状似无意的守在门口,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李东很快就给荣校尉清理好伤口并上药,木兰这才进屋。
荣校尉对木兰恭敬了不少,以前他常听人说这位李太太怎么怎么厉害,却一直没有往心里去,觉得是李家太过宽容,而外面的人夸大罢了,可刚才木兰毫不犹豫的冲他心口的一刀却让他心凛,那样的狠绝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固然,有的女子在内宅比男人还恨,手上可能也不干净,可那都是拐弯抹角,很少有亲自上手杀人的,更别说是这样真刀真枪的杀人了,因此有这个心理素质的真不多。
“荣校尉是怎么进城的?”
“太太放心,我并没被人发现。”荣校尉知道木兰在担心什么,解释道:“那些人被我引向别处,短时间是不会想到这里的。”
木兰心中微松,却也皱紧了眉头,“不是只去查看痕迹,怎么还受了这样重的伤?”
荣校尉不免坐直了身体,凝重道:“太太,他们绝不是流民!”荣校尉目光如炬,认真的叙诉,“南阳县只有三条路通向外面,我都仔细的查探过,近前的几乎看不到一丝痕迹,但再往西南二十里就可以发现一些痕迹,对方在来之前最少有八十三匹马,且是好马。”
木兰神色凝重起来,荣校尉继续道:“我循着痕迹想要再往深里查的时候却遇到了阻碍,也亏得对方没有留下的人功夫弟子不太强,我才能从对方手里走脱。”留下处理痕迹的人一般都擅长隐藏行踪,在功夫上反而不太擅长,这也是荣校尉可以在手有残疾的情况下走脱的原因。
“也不可能是匪徒?”
“除非对方纪律严明。”想到南阳县的地理环境,荣校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难道是周边的官兵剿匪将人赶到这儿来的?”
木兰想了想最近邸报上的内容,摇了摇头,“最近没听说哪里闹匪患,朝廷又怎么会去剿匪?”
李石一直很留意政治上的变动,苏定收到京城的邸报后都会习惯的叫人给李石送一份,而钱塘也有属于自己的邸报,多是府城及下辖地区的各种情况,苏家是钱塘第一家,因此就算苏定不在,也会有人给苏家送邸报过去,苏定吩咐邸报一到就给李石送一份,因此,每个月朝廷和钱塘的邸报李家都有。
木兰闲着无聊,就将邸报当报纸看,所以她对周边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剿匪这样的大事自然是机密,是不可能写上邸报的,要写也是成功或失败之后,但这都是有迹可循的。
朝廷剿匪除了特别想立功调走的,就是发生了大规模或是残忍的劫掠事件。
而这些邸报上面一般都会写上。
因为邸报是给一定品级的官员看,倒也不怕因此民慌,什么真是什么都写,木兰有一次还在京城邸报上看到一个御史大骂皇帝的折子。
木兰苦思而不得其果,气得挥手道:“想不出他们是哪儿来的,现在先不管这些,我们先要知道人质都怎么样了,荣校尉可有什么办法?”
“我得看看,若是能潜进县衙就好了。”
木兰也不强求,让荣校尉下去休息了。
因为荣校尉是从窗户里跳进来的,为了安全起见,木兰和李东都没给他再安排房间。李东和荣校尉住在一起。
木兰自己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觉得她得看到李江,最起码得知道他们的情况方好。
第二天,荣校尉和木兰一起出去,荣校尉是斥候,斥候的第一个本事就是融入人群中,不叫人注意到他,这才好打探消息和消失。
而木兰是猎人,作为一个天生体力不及男人,又最深处布置陷阱的猎人来说,隐匿身形是保命的根本。
荣校尉是融入人群,而木兰则是融入环境,她或站或坐,周围的人都没怎么发觉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
有好几次,荣校尉回头去看,若不是他知道木兰就在拐角的墙角边,他几乎留意不到那里还有一个人,因为她的呼吸和身形似乎都消失了……
荣校尉对这个女人更加不敢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