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正在想怎么和婆婆拉近一些关系,听了这个故事,就想到木兰是会做五福衣的。
她是郑太太的儿媳,就没有了八字的限定,所以她就决定给郑太太做一套五福衣。
只是五福衣是一件很郑重的礼物,媛媛怎么也要和丈夫说一声,就是郑大奶奶那里也不能撇下,因此这件事发展到最后就变成四个人的孝心了。
本来她还有些不乐意,毕竟这件事几乎都是她在出力,但木兰却不这样认为。
“你的孝心固然重要,但我想郑太太更想要的是两个儿子的孝心。如果说,你的孝心让郑太太开心三分,那么,两个儿子的孝心却能让她心中的高兴到达十分。”
现在看来,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媛媛心中暗想,只是姐姐又没有婆媳问题过,怎么会这么了解?
要做五福衣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只不过里面的针法多变,很容易就弄错,木兰之所以会做,还是当年和聂家淑女坊的一个绣娘学的。
因为五福衣的针法多变,往往有的人就是有条件学,也很难学会,而学会之后,愿意去做五福衣的也很少,因为太过费心神和眼力。
虽然一件五福衣的价钱真的很高。
当年那个绣娘之所以愿意教木兰,一来是她的眼力渐渐的不行,已经不能再做五福衣,就是精细,针法繁重一些的衣服都做不了了,但她还不到三十岁,以后的日子还要过,她也有些害怕,不敢太过费心神和眼力,生怕像很多的绣娘那样,还不过四十九眼睛变花。
最后她就将目光放在木兰的身上。
木兰的衣服她见过,衣服上的针法并不复杂,有的甚至简单至极,但就是因为设计得当,一做出来就很受人欢迎。
木兰的收入她也是看在眼里的,比她这个熬了十多年的绣娘的收入还要高,因此她就想将木兰的本事学到手。
他们是手艺人,要想学别人的手艺,除了偷师和拜师以外,就只剩下一种交换手艺的途径了。
偷师她偷不到,也不屑,拜师更不可能,她们做绣娘的之所以收徒弟,多半是将毕生所学教给对方,然后就指着徒弟给养老送终了。
木兰未必愿意为了这个而承担起她的后半生,因此,就只剩下交换技艺这一途了。
那个绣娘的手艺不知道比木兰强多少,因此很快就和木兰达成了协议,对方教木兰各种针法和绣技,包括五福衣的做法,而木兰则教授对方设计衣服。
现在,那个绣娘的眼睛已经不好用,但她依然在淑女坊暂居第一的位置,聂家依然供奉着她,就是因为她青出于蓝胜于蓝,设计出来的衣服比木兰的还要受欢迎一些,现在她就算不动针线,每个月靠着那一两张的图纸也能得到很好的收入。
而木兰,这几年他们多多少少碰到一些难关,木兰一共做过两套五福衣,本来李江和苏文参加乡试的时候,木兰还想做一套的时候,被李石拦住了。
木兰做一套衣服所花费的心神太大,只要不是走到真的无路可走,李石不想让她再做五福衣。
而此时再做,却一点也不着急了,反而争取的是其中的精细,加上她不过是在一旁指点,所以倒是一点也不幸苦。
而郑家在收拾一番之后就将屋子托给孙家照看,郑太太就带了媛媛去郑致德的任上。
虽然过去了,但因为什么事都是在府城比较方便,因此每个月婆媳俩还是要回来住一段时间。
而每次回来,木兰都会将媛媛接回来吃一顿饭,这也是一种态度。
果然,郑家的那些下人对这位二奶奶更加的恭敬,至少不敢再像当初初见一般的小瞧对方。
等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下来,春天的气息开始弥漫开来的时候,李家也派人来提起桃子的婚期。
此时的阳阳已经在塌上爬来爬去,还会颤颤巍巍的想要扶着栏杆站起来。
桃子则紧张的护着阳阳,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着磕着。
木兰就看着桃子有些发呆,等到桃子出嫁,这个家里就真的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了。
李石将桃子的嫁妆单子给木兰看,“我打算再给桃子加一个店铺。”
木兰皱眉,“桃子和媛媛的是一样的,这样不好。”
李石不在意的道:“这事我和媛媛提过,她并没有意见。桃子以后怕是要去泉州,还是要在那边有一个庄子和铺子比较好。李登才上头有两个哥哥,他两个嫂子嫁过去带的嫁妆都不少,桃子就算比不上她们,也不能比人家差太多,而且,李家内部可不太平。”
郑家内部团结,加上以后郑致佑和郑致德一文一武,一北一南,因此,媛媛并不用太过注意这些事,但桃子不一样。
李家的老太太还在,以后桃子只怕要在泉州生活,那孩子又比较单纯,李石不愿意她在这些事情上受委屈。
“钱从我们的账上走吧。”木兰想了一下道,“既然要买,那就买好一点的。”